韓離這是想借徒弟來彌補他自己不能參加九針大賽的遺憾吧!沒想到這次還要跟曾經的師兄的弟子同場較量,陸小甯不由地對皇甫雲瀾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若是韓離真有你說的這麽厲害,那雲瀾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真的沒人知道雲瀾的實力嗎?”陸小甯問道。
顧十風沉吟道:“我想,秦王應該是清楚的,不過秦王諱莫如深,聽說魏王試探了好幾次都沒試探出來,因爲雲瀾是幼年便離開了金陵,故而大家對她都不熟悉,但聽說她是個極聰明的,本來想拜我父親爲師,但我父親不想跟秦王府有過深的糾葛,便推薦了韓離,雲瀾呢,在秦王府并不太受寵,因爲是側室所生,所以秦王也就任由她跟了韓離去學醫。”
“她小時候,我倒是見過幾面,唯唯諾諾的,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沒看出來她有多聰明,不過,這次她回來參加甄選,要是能選上,恐怕地位一下子就不同了,封個縣主不成問題。”趙寅成道。
陸小甯思忖着那皇甫雲瀾定是有把握才敢回來,如此說來,這倒是個勁敵。
顧十風道:“先不說雲瀾了,就目前所知,這五人是實力比較突出的,當然大周地廣物博,人才濟濟,說不定還會冒出幾個厲害的,這次甄選取五人,然後集中起來訓練,再從中選三,參加秋季的九針大賽,所以,你要是能有七針的實力,入選的可能性很大。”
趙寅成關切地問道:“陸小甯,七針你有沒有把握?”
七針有沒有把握?
這不開玩笑嗎?七針?小菜一碟而已。她現在要考慮的是,八針後,讓雞在幾分鍾内死,不能死的太早,也不能過一刻鍾再死,
既然她已經決定參加比賽,就要争取拿下神針之名,不可堕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名聲。所以,甄選賽上她得保留實力,以免過于引人關注,招來算計,能通過甄選即可。
七針是參加九針大賽最低的門檻。按照大賽的規則,參賽者必須一口氣紮入七針,随後觀察一刻鍾,雞不死則繼續第八針,再觀察一刻鍾,再下第九針,九針後雞若能挺過一刻鍾,則九針成功。倘若同場有多人紮入九針,則看誰的雞活的時間長來判定最後神針之名屬于誰,當然,這種情況曆年來不曾出現過。畢竟能下九針之人屈指可數,而且還有三次獲得神針之名者不得再參加比賽的規定,導緻有幾屆大賽上都沒有出現神九針。
還有一種取勝之法,就是你一次性紮入九針,然後雞在三刻鍾内不死,則爲當之無愧的神針。此法比前一種難度提升了不止一倍。因爲九針全入不可能不傷及雞的内髒,外面看不出來,實則内裏出血,很難挺過三刻鍾。
似乎以此法取勝的,自九針大賽開賽以來,隻有一人做到過,就是已經去世的華神醫,也是師父他老人家此生最敬佩的人。
而陸小甯如今練的就是此法,隻要這隻雞是健康的,内髒沒有畸形的,她就有十成的把握。
“七針啊,馬馬虎虎能行吧,得看運氣。”陸小甯模棱兩可地說道。
趙寅成松了口氣,這樣的話,陸小甯就可以去争取一下了。
但顧十風就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離開莊子後,趙寅成道:“我還以爲陸小甯跟少烨說了要參加比賽呢,所以少烨特意讓咱們來一趟跟她說說情況,原來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陸小甯都還沒決定參加。”
顧十風似乎還沒從剛才受到的驚吓中回過神來,顯得心不在焉。
“哎,你說少烨是不是對陸小甯有意思啊?我可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麽關心的。”趙寅成疑狐道。
“誰知道呢?”顧十風嘴上這麽說,腦海卻是浮現出那日少烨帶陸小甯去驗屍,陸小甯環着少烨的腰,而少烨居然還挺受用的樣子,确實有點反常。
趙寅成很快就不糾結這個問題,興緻勃勃道:“如果陸小甯決定參加,我就去下注,賭陸小甯能下七針,十風,你要不要也下幾注?作爲朋友,我們得以實際行動支持她不是?”
顧十風心裏鄙夷,這也叫支持?這叫無恥還差不多,拿朋友下賭注,虧他還說的這麽……振振有詞。
趙寅成對他鄙夷的目光視而不見,自顧說道:“你說小甯要是運氣好一點,八針有沒有希望?”
顧十風甚是無語,沒好氣道:“你這個門外漢,你當九針之術是靠運氣的?說這話也不怕惹人笑話。”
趙寅成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
顧十風道:“今兒個我就給你好好上一課,要知道能下五針者,就可以被稱之爲凡醫,大多數人窮其一生都隻能停留在凡醫這一層,能下六針者是爲教醫,不但要苦練,還需要一定的天分。七針爲名醫,天賦過人才有可能煉成,八針是爲大醫,算得上是天縱奇才,至于神九針,那是衆多天才都需要仰望的山巅。”
“這麽玄乎?”趙寅成有些吃驚。
顧十風白眼道:“你以爲呢?就算天才,沒個十餘年的苦練,要想達到七針都不能夠。陸小甯才練了多久?滿打滿算也隻有四年,說不定四年都不到,她就能達到七針的水平,說她是天才中的天才都不爲過了,你還想着她能下八針。”
趙寅成讪讪:“我是說萬一,萬一她運氣好,真的能下八針又算什麽呢?”
顧十風狠狠瞪他,狠狠咬牙道:“那她就是妖孽。”
這麽年輕的七針已經夠妖孽了,還想怎麽妖孽?
趙寅成嘴角抽了抽,嘟哝道:“我就覺得她挺妖孽的。”
陸小甯跟他認識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都不怎麽認識他,就敢拉他合作,就憑這份膽氣和豪氣,陸小甯就比那些自诩名門閨秀的女子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