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沉默不語,李楚月笑得更加猖狂:“麻雀就是麻雀,永遠别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這種人出身卑賤,竟然還妄想和本公主搶男人,最後還不是自取其辱?”
迎上她得意的目光,夏九歌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缺什麽才想炫耀什麽,你好歹也是個公主,至于到我面前來炫耀麽?”
李楚月的表情更加興奮:“你以爲我在騙你啊?”
夏九歌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在這件事上,她要是相信李楚月的話才是見鬼了。
這個唐國公主簡直和花癡有一拼,爲了要嫁給傅子恪,竟然在大燕耽擱了數月之久,完全不顧自己的名聲了。
花癡的話,能信麽?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李楚月從懷裏取出了一卷明黃色的卷軸,洋洋得意地在夏九歌面前展開來。
夏九歌本來隻想随便瞟一眼,沒想到一看之下,眼神立刻大變。
靠,本來以爲是李楚月在信口開河,沒想到這聖旨……竟然是真的!
鮮紅的玺印綻放在明黃色的絹布上,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睛,再看看日期,就是昨天簽發的,敢情是李楚月拿到聖旨還沒捂熱乎,就迫不及待地跑來炫耀了。
“怎麽樣?”李楚月眉飛色舞,“現在你親眼看到,該死心了吧,小賤人!”
“傅琰你這個臭小子,大奸商!”夏九歌憤憤然罵道。
怪不得給錢給的那麽爽快,還說讓她随時去國庫取,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她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趕到皇宮去找傅琰理論……不,是修理他一通!
隻是,她才剛走了兩步,就被李楚月帶來的手下攔住了。
夏九歌冷冷擡眉:“你還想怎樣?”
殷紅的唇勾起冷酷的笑,李楚月一字字道:“我想要你死。”
說着,她打一個手勢,那些手下立刻默契地拉開陣容,各自祭出兵器,毫不客氣地朝夏九歌身上招呼來。
看着瞬間陷入重圍的夏九歌,李楚月笑得極爲歡暢。
示威?那隻不過是她對付獵物的前奏罷了,隻是爲了好玩兒,而她真正的目的,卻是要夏九歌的命!
敢和她争男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無、全、屍!
跟她一起來的唐國使臣見他們招招奪命,吓了一跳,試圖勸說李楚月道:“公主殿下,她好歹從前做過王妃,而且大燕的皇帝陛下似乎也對她格外優待,這樣做的話恐怕會影響我們兩國的交好。”
李楚月白了他一眼:“本公主做事,什麽時候要你多嘴了!”
“可是公主,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
“閉嘴!”李楚月惡狠狠道,“本公主很快就是攝政王妃了,到時候大燕還不是我說了算?不過是殺個小賤人而已,誰敢來管我的事!”
唐國使臣顯然很不以爲然,卻根本沒辦法阻止。
畢竟這些人都是公主的親衛,他一個小小的使臣,壓根就沒辦法越過公主對他們下令。
但是,對于這事的結果,他顯然沒有李楚月那樣自信。
畢竟,這次下聖旨的是皇帝,還沒有征求那位攝政王的意見,事情還未定局。
之前雖然隻是在宴席上見過兩次攝政王和王妃之間的相處,但看上去,攝政王對這位昔日王妃,那是相當的……寵溺?
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就糟了!
唐國使臣越想越是不好,看着眼前的情形越來越糟,他便趁着李楚月沒注意的時候溜了,決定先去報個信,看看能不能阻止這場災難。
戰局混亂,溜掉這麽一個人,壓根沒人注意。
而夏九歌那邊,攝政王府的侍衛想要上前支援,但李楚月今天帶來的人不僅多,而且還都是高手,他們一時之間也沖不進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夏九歌被那些人圍住。
看到夏九歌左支右绌難擋群敵的樣子,李楚月冷哼一聲,對這個必死無疑的對手再也沒了興趣,轉身就要走。
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初二,隻剩下這幾天的時間,她得好好休息,保證那天用最美的姿态出現在新郎面前才行。
想到這裏,李楚月抿着嘴笑了,覺得一切總算開始往順心的道路上走了。
走了兩步,她才發覺身後已經沒了打鬥的動靜。
李楚月不屑地笑了笑:“廢物就是廢物,把她丢到亂葬崗去吧。”tqR1
沒有人回答,李楚月皺皺眉,生氣地轉過身去:“你們都啞巴……了麽……”
最後那兩個字,她說的一點底氣也沒有,因爲眼前的情形,已經和她剛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她帶來的那些手下,一個個臉上都凝固着詫異的表情。
真的應該用“凝固”這個詞,因爲他們的表情再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了,因爲他們……已經死了。
就在李楚月注視着他們的當口,那些失去了生命的軀體轟然倒下,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而那個本應該已經死掉的女人,仍然站在那群死人中央,手中挽着一把銀色的長弓,弓弦上空無一物,李楚月甚至都沒看到她是用什麽奪去那些手下性命的。
“你們……你們起來啊!快來保護本公主!”李楚月失态地大叫,踉跄後退。
隻是,她那些手下,再也不可能回答她了。
李楚月硬撐着站穩了:“你要是敢動本公主,我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夏九歌一步步向她走近,漆黑眼瞳閃爍着點點寒意,嘴角卻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放心,我又不會殺你,你害怕什麽?”
她的聲音輕靈悅耳,但在李楚月聽來卻像是催命兇鈴一般,令人恐懼。
“你,你真的不會?”李楚月緊張地看着她,待見她手中那把銀色的長弓閃爍了一下,便就此消失後,才真相信了幾分,暗自松了口氣。
然而,夏九歌素手一翻,掌心竟多了一把鋒利的柳葉小刀。
李楚月的眼睛驚愕地瞪大了,聲音也有些顫抖:“你幹什麽,你剛才不是說了……”
她的話沒說完,喉間便是突然一緊,竟是無法再發出聲音了。
夏九歌一手捏住她的脖子,拿刀的那隻手在嘴唇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半夜三更的,這麽嚷嚷擾人清夢,真是太不應該了。”
喉嚨被牢牢掐住,李楚月隻能徒勞地張嘴抗議,壓根無法發出聲音。
至此,她才真正感到了害怕,眼睛瘋狂地轉動着,不知所措。
和她的慌亂形成鮮明對比,夏九歌笑得冷靜從容:“我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隻是……”她眨眨眼睛,眉眼彎彎,“不給你留點小紀念品,你怎麽會好好記住我呢?”
她手起刀落,手腕翻轉間銀光閃爍。
李楚月的眼睛陡然瞪大,眼珠都快要鼓出來了,身子也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當夏九歌雕完最後一筆松開手時,李楚月的眼睛向上一翻,整個人就癱軟下去了。
看着暈過去的李楚月,夏九歌頗爲遺憾地搖了搖頭:“對疼痛的耐受力簡直太低,影響了我報複成功的快感,差評。”
彎腰把小刀在李楚月的衣服上蹭了個幹淨後,她收起小刀,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了。
在她身後,攝政王府的那群侍衛面面相觑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家王爺的吩咐之後,果斷留下兩個看守着受傷昏迷的李楚月,其餘的人追了上去。
過不多時,當唐國使臣帶着人匆匆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景。
傅琰半夜得到消息趕過來,身上還穿着寝衣就倉促地從禦辇上下來了。
在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屍體旁邊,他一眼看到了個女子身影,立刻就沖過去了,然而,看清那人的臉時,他頓時一臉驚訝。
唐國使臣還以爲自個兒來晚了,沒救得了夏九歌,頓時頭皮一麻,覺得事兒大了,趕緊低下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才剛低下頭,心裏就覺得有點不對。
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有點熟悉,那種豔麗的桃紅色中摻雜了金線的光澤,就算是在黑夜中也很紮眼。
那……那不是公主殿下今天穿的衣服嗎?
唐國使臣頓覺頭皮一炸,顧不得想事情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就連滾帶爬地沖到了李楚月身邊。
這一看不要緊,他的表情立刻就崩潰了,像是見到了鬼一樣。
在他身邊,同樣臉色難看的傅琰終于開口:“你看,她應該是你們唐國的……公主吧?”
唐國使臣腳一軟,頓時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這回事情是徹底地鬧大了……
當李楚月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她從昏睡中醒來,一時沒想起昨晚的事,隻惱火地對侍女發脾氣道:“都什麽時辰了,爲什麽不叫醒本公主?本公主今天還要試嫁衣呢!”
幾個宮女面面相觑,難掩眼底的恐懼。
她們怪異的表情惹惱了李楚月,她正想破口大罵,沒想到臉上卻突然覺出了異樣。
擡手一摸,她沒有摸到素日裏光滑的肌膚,而是摸到了繃帶,稍一用力,臉面還有些刺痛。
瞬間記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李楚月發出一聲尖叫,立刻下床沖到了鏡子面前,瘋狂地去扯臉上的繃帶。
宮女想要阻止她,都被她推開了。
當繃帶終于被扯下時,看着鏡中映出的人影,李楚月陡然爆發出了恐怖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