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有她們彼此,才能察覺到中間洶湧的暗流。
見夏九歌不說話,沈鸾輕蔑一笑:“怕了的話,就趁早棄權,免得到時候在擂台上輸的太難看。”
夏九歌簡直呵呵了,這沈家姐妹從小是吃什麽長大的?一個比一個盛氣淩人。
“我連你堂姐都不怕,會怕你這隻小菜雞?”
沈鸾臉色一變:“你罵我?”
夏九歌笑得十分誠懇:“你這就誤解我了不是,你看,你堂姐是皇後,當然是鳳凰,鳳凰的表妹,不就是稚雞了?呵呵,我是鄉下人,都叫它菜雞。”tqR1
沈鸾氣得柳眉倒豎:“那照你這麽說,你不是罵我,還是恭維了?”
夏九歌連忙鼓掌:“沈小姐冰雪聰明,在下自愧不如,”在沈鸾再次開口之前,她已經匆匆丢下一句“擂台上見”,然後就匆匆轉身走了。
靠,莫名其妙地多了個沖着自己來的對手,她要趕快回去勤加練習!
萬一手氣不好,在分組比試的時候和沈鸾抽到同一組去了,豈不是冤家路窄?
可是,兩輪比試中間隻有三天的空閑,夏九歌無語問蒼天,三天能幹什麽啊啊啊啊!
蕭陌看着她腳下生風,走得飛快的樣子,很是不解:“後面有鬼追你嗎?”
聽到他的聲音,夏九歌猛然刹住腳步。
蕭陌沒想到她會突然停下來,猝不及防下險些撞上去,後退了一步後,才讪讪地摸着鼻子道:“我……臉上有東西?”
夏九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賭徒看到了骰子一樣,這麽熱烈的眼神,他……受不了啊!
要是被傅子恪看到了,他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想到這裏,蕭陌雙手合十:“大小姐,你有話直說,别這麽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不好?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你是天下第一神醫對不對?”夏九歌突然發問。
“額……是吧。”她的語氣太過熱切,弄得蕭陌都不好意思承認了。
“上次的固靈丹是你煉的對不對,是不是對我提升靈力很有幫助?”
蕭陌點點頭:“是啊……你不會隻是想感謝我吧,不用客氣,真的不用客氣的。”
隻要她别再用這種眼神看他了就好,他的那位好友可是個醋壇子啊……
夏九歌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說,能不能有什麽辦法,讓我在三天内迅速到達先天境?過後再倒退回來也沒關系,隻要比試的時候有實力就好了。”
蕭陌認真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鄭重地點了點頭:“有。”
“真的啊!”夏九歌眼睛一亮,她本來也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問問看的,沒想到世上竟然真有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簡直是天助她也!
她搖晃着蕭陌的肩膀:“快說,是什麽辦法,我要怎麽做?”
蕭陌神神秘秘地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把這個吃了。”
夏九歌看着那個并不起眼的藥瓶,心生懷疑:“吃了這個就行了?這是什麽靈丹妙藥?”
“這藥叫做大夢三生,”蕭陌極力忍住笑意,“吃了這個之後,什麽都别做,直接去睡覺,切記,在睡覺前一定要摒除雜念,隻想着你想成爲先天境高手的信念。”
“這個……”夏九歌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真會有效嗎?”
聽上去,怎麽就那麽不靠譜呢?
要是憑意志就能突破後天境這道大坎的話,她不如靠意志力把對手都秒殺了!
“當然有效了,”蕭陌眼底閃爍着興奮的神情,“吃了本神醫的大夢三生,保證你想做什麽夢,就有什麽夢,一切全都随着你的心意來,怎麽樣?”
“……”
短暫的沉默後,蕭陌突然抱頭鼠竄:“救命啊,殺人了!天底下最帥的神醫要英年早逝了!”
當晚的飯桌上,讨論的氣氛格外熱烈,都是圍繞着三天後即将進行的比試來的。
三人當中,青陽最強,夏九歌的實力最弱,蕭陌雖然修爲在兩人之間,但專業技能突出,不光治得一手好病,還煉得一手好毒。
他們今天也着重觀察了其他擂台上的比試,得出的結論就是,以他們的實力,晉級妥妥的,唯一比較值得擔心的,就是夏九歌了。
“嗨,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嘲風啃雞腿啃的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說道,“要是她能和你們兩個中随便哪個一組,你們讓讓她,不就成了麽?”
“好!”
“當然!”
兩個男人同時答應,把正在出神的夏九歌吓了一跳。
弄清楚了他們在說什麽之後,她立刻就怒了:“我是那種需要你們放水的人嗎?”
她還從來沒被人這麽看不起過,尤其是被自己人。
那兩個情商不在線的大男人對看了一眼,顯然是把她的抱怨當成了一個需要正經回答的問題,然後給出了相同的答案:“是。”
靠!夏九歌一腳踢開了凳子,憤怒地走了。
如今已是初夏時節,夜晚的風都是暖的,她在花園裏走了一圈,非但沒能吹去心頭的燥熱,反而還越走越熱了。
冷不防地撞到一個人身上,她正想開口抱怨,目光卻撞上了一雙太過熟悉的眼睛。
“傅子恪,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沒用的人?”夏九歌問出了這個一直糾結的問題。
傅子恪的表情微微有點訝異:“爲什麽這麽問?”
夏九歌惱火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看不起我,那麽重要的比賽,也要放水,真不明白你們還參賽做什麽,難道就是爲了當我的墊腳石嗎?哼,老娘一點都不稀罕!”
她這番話說的沒頭沒尾,但傅子恪已經猜到了她爲什麽會這樣。
這小丫頭人不大,傲氣卻不小,自尊心強的很。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的比試對她來說是個嚴峻的挑戰,青陽和蕭陌一定是出了什麽馊主意,傷到了她的自尊心。
嗯……這事好像也有他的責任,是他讓蕭陌去參賽,以圖能對夏九歌有所幫助的。
“他們也是好意……”傅子恪難得地替别人說起了好話,誰知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光是他們,還有你!”夏九歌今晚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逮到誰噴誰。
她瞪着傅子恪,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仿佛要噴出來火一樣。
“你說,你爲什麽要用這種手段幫我?”
傅子恪一頭霧水:“我幹什麽了?”
見他還敢不承認,夏九歌的火氣越發大了:“就是那個三十号,你說,人家好不容易才奪得最後一張入場券,結果呢?連個擂台都沒站上,就被你弄的突發急病了,你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雖然通過初試拿到名帖,也是她走了狗屎運的結果,但那至少不是人爲操縱的結果,是夏姌非要來找她的茬,才會誤打誤撞地造成那樣的局面。
既然不是人爲操縱,那麽該屬于她的權利,她就要争取。
但是這一次就不同了,幾天前那個三十号還力壓強敵,争得了最後一張名帖,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工夫内,就得了連擂台都上不了的急病?
這不是有人故意放水,是什麽?
聽她發完一通牢騷,傅子恪終于輕笑出聲:“原來,你以爲那個三十号不能來,是我做的手腳?”
“廢話!除了你還會有誰?”
這麽突然的事情,傅子恪還像是一點都不驚訝似的,直接就宣布她晉級了,不是早有預謀,還能是什麽?
她氣沖沖地擡起頭,卻看到傅子恪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有些茫然。
“你笑什麽?”
不光笑,還在不停搖頭,好像她說錯了什麽似的。
傅子恪就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一樣:“你不光是錯了,還是大錯特錯,”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承認,我是要求蕭陌參賽,好能照應你一下,但是那個三十号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夏九歌一時語塞,看傅子恪的樣子,并不像是說謊。
也是,以傅子恪的風騷性格,他做的事情從來不恥于承認,
他擡手敲了敲她的額角:“我要是存心放水的話,讓他們正常比試,最後直接給你一個去西隴國參加靈武大會的名額不就好了,何必要搞的那麽麻煩,還欲蓋彌彰?”
“額……”
好像确實是這樣,她走狗屎運接連闖過兩關,認爲傅子恪存心包庇的人不止李楚月和沈素櫻,差不多整個京城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這确實……不是傅子恪的做事風格。
他做事情,要麽就做的光明正大,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毫不介意,要麽就做的隐蔽無比,哪怕是朝夕相對的人,都别想知道他内心深處的真正想法……
這樣想着,夏九歌不禁臉頰微紅,想到之前自己發的那一通牢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
“再說了……”傅子恪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他的語氣中似乎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你又沒答應色誘我,我爲什麽要做這種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色誘……想起了上次的對話,夏九歌的臉頓時紅透了。
月色輝映下,她雙頰酡紅,連耳朵都燒成了粉紅色,眼睛更是左顧右盼,來回閃躲。
傅子恪眸底含了深深笑意,強忍住繼續調戲她的沖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現在需要心無旁骛的準備靈武大會的事,他不能放任自己去打擾她。
雖然大道理都明白,但硬生生地把手從她耳畔收回時,他還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做男人不容易,做個正人君子更不容易啊!
傅子恪正在竭力收斂心神,忍得很辛苦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夏九歌的聲音。
“那……我現在色誘你,還來不來得及?”
輕輕的一句話,卻像是落到木炭上的一點火星一樣,瞬間引爆了他好不容易才壓抑下去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