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今天戰場得意,手風也順,桌子上的麻友換了一波又一波,都輸的隻剩下褲子了。
反而是青陽今天心不在焉,一再點炮,輸的慘絕人寰。
夏九歌本以爲今晚打打牌吹吹牛就完了,誰知道麻将桌子卻突然被掀翻了。
一個至少身高一米九的大漢輸得滿臉通紅,瞪着一雙牛眼:“和娘們打牌,晦氣!”
夏九歌倒沒覺得有什麽,不過就是輸紅了眼嘛,青陽卻拍案而起:“老胡,你說什麽!”
老胡冷笑着往闆凳上一坐,擺明是犯起了犟:“陽老大,讓個娘們做當家的,咱們兄弟都不服!娘們隻能管床上的事,管不到男人頭上!”
青陽勃然大怒:“想找碴沖我來,欺負我女人算什麽本事!”
那句豪邁的“我女人”聽得夏九歌臉一紅,周圍的男人們也都嘿嘿笑了,露出點猥瑣的表情。
老胡陰陽怪氣道:“怪不得能做當家的,吹枕頭風的本事,咱們爺們是學不來喽!隻能怪爹娘沒給投個好胎!”
青陽眼神一冷,手已經摸上了劍柄。
老胡也看到了他的動作,嗓門更粗了:“我說青陽,兄弟跟你幹了這些年,你倒爲了個女人要殺我?”
他話音未落,忽覺褲裆處一涼。
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一柄三寸多長的小刀。
紅唇微勾,夏九歌接連揚手,每次擡手都有刀刃鋒芒一閃。
這套飛刀連同之前用過的黑色小弩,都是她在霸王寨的兵器庫裏找到的,本想着拿來防身,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五把飛刀出手後,夏九歌眼眸微眯,慢悠悠出聲:“你們說,下一把,該釘在哪兒好?”
鋒利的小刀在她纖長的手指間靈活轉動,旋出冷冽鋒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老胡的褲裆處看去,這……要是再添上一把飛刀的話,倒是正好能組成個橢圓……
這要是真釘上去了,老胡這輩子就廢了。
老胡低頭看看,又看看夏九歌手裏的飛刀,滿臉愕然。
下一刻,布料撕裂的聲音突兀響起,在一群山賊憋不住的哄笑聲中,老胡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捂着撕爛的褲子撒腿就跑。
“沒想到老胡這麽大的個子,那裏的尺寸竟然這麽……小!”
“哈哈哈,三當家的刀法真厲害!”
“就是就是,以後看老胡還怎麽嘚瑟!”
說笑歸說笑,所有山賊都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着夏九歌,再也沒有因她是女人而流露出輕蔑。
夏九歌淡淡一笑,把飛刀順手釘在了桌面上,提起一壺酒就走了出去。
哼,藐視女性?就讓那個大個子嘗嘗,被女人收拾是什麽滋味!
有了老胡的例子在,看誰以後還敢小瞧女人!
看着遼闊的夜空,吹着凜冽的山風,她往嘴裏灌了一氣酒,正想用袖子去抹抹嘴,卻有人已經搶先一步,用手抹去了她唇邊淋漓的酒水。
殘留的酒已經被抹了個幹淨,但他的手指卻還戀戀不舍地在她的皮膚上流連。
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夏九歌猛然後退了一步,先發制人:“其實我是随口說說的,你送了那把弩給我,就算是報酬了,明天,我就……”
她還沒說出要走的話,青陽已經上前一步,給了她個結實的熊抱。
真的是熊抱,夏九歌覺得自己肺裏的空氣都要被這個擁抱給擠出去了。
“你不想做我的女人,那就做三當家,不然就做寨主,總之,我想要你留下來。”
他牢牢地箍住她,炙熱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青陽在她耳邊悶聲道。
“我……”
媽蛋,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還怎麽說話!
當青陽終于放開她時,夏九歌立刻彎下腰大口喘氣。
“你……你其實是故意整我的吧?”
“對,”他竟然大方地承認了,“誰讓你當衆拒絕我的,我隻不過是小小的報複一下。”
月色下,青陽笑得十分爽朗。
夏九歌暗自松了口氣,還好,他不是個糾纏不休的人。
果然是相由心生,青陽雖然是個山賊,但内心卻是光風霁月,不會胡攪蠻纏。
“我明天帶人去巨龍寨那邊看看情況,你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了,”他胡亂一揮手,“你是這裏的三當家,寨子裏的東西,你看上了随便拿,那個……我回去打牌了啊。”
“好。”夏九歌彎彎嘴角。
青陽轉身走了兩步,卻又頓下腳步。
“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們嗎?”
他明明身材高大,但這時候的背影,卻莫名地透出一種孩子般的落寞來。
夏九歌莫名地心裏一軟,脫口而出道:“當然了,我可是霸王寨的三當家,以後有了大買賣可别忘了叫我!”
“真的?”青陽霍然轉身,臉上滿是意外驚喜。
夏九歌咬咬嘴唇,心裏浮起了點異樣的感覺。
騙這麽個大男孩般單純的家夥,還真是有那麽一丢丢的……罪惡感。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在一起合作對付巨龍寨的過程中,她已經不知不覺地把他當成搭檔了。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随即換上了明媚的笑容。
“當然是真的。”
“那就……一言爲定!”青陽高高興興地走了。
夏九歌站在原地打了個寒顫,媽蛋,難道是好久不撒謊,免疫力降低了?
她搖搖頭,決定還是别等明天了,盡早離開霸王寨。
青陽既然說的那麽大方,她當然也不能對自己小氣,揣了足夠的金條後,她又老實不客氣地去馬廄挑馬。
剛解開一匹棗紅馬的缰繩,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咳嗽。
夏九歌猛地停下了動作,環顧四周。
媽蛋,見鬼了麽?馬棚裏明明就沒人,這咳嗽聲是哪裏來的?
她正在發愣,耳邊又傳來了憋着的悶笑聲。
這次,夏九歌的目光鎖定在了幹草堆裏。
她眼睛一眯,手中機括扳動,弩箭立刻激射而出。
随着“嗷”的一聲大叫,一個灰撲撲的毛團捂着屁股從幹草堆裏彈了出來。
“臭丫頭,老子找你找的那麽辛苦,你就這樣招待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