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凡沒有去看她的臉,打開粥碗,舀了一口粥,遞到她的嘴邊——
“把這個先吃下吧!”
薊羽芊芊順從地張開了嘴,吞了粥,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粥,而是一種類似于“米糊”的東西,還是那種“要命的”甜,甜到她的嗓子都快融化了。
被白亦凡無聲地喂了幾口後,她終于鼓足勇氣打破了沉默,“白老師,讓我自己來吧!”
“說了私下裏叫我亦凡!”
他眉峰的緊蹙令她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亦......亦凡......”
白亦凡正視向她,“你不問問我喂你吃的是什麽嗎?”
她看了一眼“粥”,似乎明白了什麽,“我中毒了?”
“嗯!”
白亦凡點了點頭,放下了“粥”碗。
“那天參加花戈玥舞會的人幾乎都或多或少中了毒,并不隻有花戈玥,隻不過,他中毒最重才最爲明顯……其他人,因爲沒有意識到自己中毒,但凡在十二個小時内喝了水的,都加深了毒性,乃至于現在很多人都在搶救中……”
“爲什麽會這樣?”
薊羽芊芊陷入沉思,她發髻間的毒并沒有那麽大的毒性,可以毒到大廳裏所有的人啊,難道還有别人下毒嗎!
白亦凡打斷了她的思慮,“下毒的事情,國衛們正在調查,你就不要再多想了!至于學校那邊,我也已經幫你請了病假,你在醫院多休息兩天,等身體完全康複了,再去學校讀書吧!”
“白老......亦凡......”
她還是覺得拗口,“您在哪裏看到的我,知道我中了毒?”
她本來不想問,因爲若是問的話,便會牽扯出太多事情,尤其是關于她和魔君。
但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被莫傾炎打暈的,卻不知道爲什麽自己醒來會是中毒出現在了醫院裏。
她想知道,這中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過程!
白亦凡不想隐瞞,“當中毒者頻頻出現,而又都是因爲參加過畔山别墅的舞會時,國衛們就立刻下達了通知,統一來這家醫院治療,我是在送喬沐來的時候遇見了你!”
“那您知道是誰送我來這裏的嗎?醫院應該有記錄吧?”
薊羽芊芊并未在意白亦凡是送喬沐“偶遇”了她,她現在就想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若是莫傾炎的話,她便可以報告給國衛,至少可以給他先定下罪,讓他也嘗嘗監獄裏的滋味!
“是個清潔工人發現了暈倒在路邊的你,當時你的手腕被劃傷,他還以爲你是要自殺,後來送到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才知道,你是因爲中毒……”
白亦凡在說這席話的時候很是慚愧和自責,煙灰色的眼眸裏是濃稠得化不開的悔意——
“……對不起,芊芊,舞會那天我開車回了畔山别墅,但那時候你已經走了……我是自私的,我應該再去找你,卻因爲你在舞會上的表現對你失望,而沒有再去找你,若是早一些找到你的話,你就不至于受傷……”
白亦凡說得“受傷”指的是薊羽芊芊“割腕”,隻因凡是中了毒的人會産生幻覺,乃至于“自殘”。
他握起薊羽芊芊的手,如同是在救贖。
當他看到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昏睡不止那一刻,他更是恨自己當初的“不作爲”——因爲怄氣離開她,不去找她……
他差點兒就失去了她,天知道他是有多麽悔恨,因爲自己的“妒忌”而錯過了尋找她的時機!
......
“芊芊,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能在這個時候得到他飽含溫暖的歉意,薊羽芊芊感受到的隻是幸福。
她剛要勸慰白亦凡不要自責時,病房外便傳來幾聲“咚咚”敲門聲——
“方便開門嗎?我們是國衛,想調查此次畔山别墅中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