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媛太後年逾四十,雖然身體微微發福,卻也因養尊處優,而比實際年紀顯得年輕且精明!
她對下面那些穿紅戴綠的女子們報以輕蔑一瞥,擁有修長指甲的手指搭在眉毛上,望向舞台,從鼻子裏哼出一句——
“都下去吧,這戲要開演了,就别在哀家面前妨礙着了!”
八名小妾自讨無趣,也難爲她們爲了這個壽宴忙前忙後,卻換來媛太後這麽蔑視的一句,都有點兒不出好氣兒。
南承烨知道媛太後向來不待見這些小妾們,便對爲首那個穿紅衣服的美麗女子道:
“紅玉,你們去把本王準備的壽禮呈上來給母後看看,綢緞拿出最好的十五匹,剩下的是母後賞給你們這幾日的辛勞費!”
“是!王爺!”
紅玉颔首施禮,在南承烨的衆多小妾當中,她是最溫柔可人,也是最得南承烨認可的!
平日裏都是她打點府内的上上下下,很多下人們甚至把她默認爲玄王府的女主人,大家認爲,玄王立她爲王妃是早晚的事,王爺不在府上,有什麽需要請示的,便也都去找她。
在紅玉帶着衆小妾離開後,媛太後假裝嗔怪地埋怨南承烨——
“你看看你,還把這些小妾們擡到天上去了!這全杞國,哪家的黃花姑娘不任由你挑選,怎麽竟去青樓撿來這些貨色呢!樣子美得跟妖精似的,但這清白和出身……啧啧,怎麽能配得上你堂堂玄王的身份!”
南承烨對于媛太後的老生常談早已經呈無所謂的态度,他幹脆用慣用伎倆促狹道:
“母後若是不喜歡她們,嫌她們礙眼,兒臣又豈能多留她們!但今天是您的壽辰,這府上的裏裏外外又都是這八個美妾操持的,如果現在趕走她們,是不是有點兒卸磨殺驢的嫌疑!”
“你呀!就會氣人!”
媛太後點了點俊兒子的腦門兒,故作無奈道:“母後老喽,說不過你!你愛怎麽稀罕就怎麽稀罕吧!不過,以後可不能再把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到府上了啊!”
南承烨摟着媛太後的脖子,“母後才不老,母後永遠都年輕漂亮!兒臣謹遵母後的教誨就是了!兒臣保證:除了正妻之外,絕對不會再納妾了!”
南承烨的誓言旦旦令媛太後終于笑逐顔開,但沒多久的功夫,她又開始尋找齊妙雯的身影了,“烨兒,妙雯去哪了?讓她坐在哀家的身邊來!”
“有兒臣在您身邊不就得了!我才不喜歡那個‘木頭疙瘩’!”
“她哪是木頭疙瘩,她可是你未來的玄王妃咧!”
媛太後差下人,“去讓齊妙雯坐到哀家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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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上的戲演了一出又一出,媛太後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打着拍子随聲附和幾句,嘴角揚起來,顴骨上的皺紋也顯現了出來......
齊妙雯在媛太後的左側,她可是毫無享受可言,而是如坐針氈,她不喜歡聽這陳腔老調、歌功頌德的曲目,但卻要以一個準王妃的身份小心翼翼地伴在太後身邊。
當她看見不遠處的哥哥,給她使眼色警告她不能出現任何差池時,就像有把鈍鋸據着心窩,她隻盼着這場壽宴快點兒結束,早點兒回家......
媛太後右邊坐着南承烨,這是齊妙雯第一次近距離看他,其實她長這麽大見到南承烨也不過兩次。
上一次見到他是在棣城最寬敞的街道上,南承烨帶着一群人血洗了陳員外家,騎着馬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手裏的長劍還沒來得及收入劍鞘中,滴答一路的血滴......
齊妙雯好奇,扒在員外府的大門往裏看了一眼,這哪裏還是員外府,簡直就是屠宰場,到處都是血粼粼的屍體,就連池塘都被血水染紅……
齊妙雯都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回到家的,當天晚上,哥哥興高采烈地來到她的閨房告訴她,遠在戰場的爹爹捎來家書一封,說皇上已經同意了她和南承烨的婚事!
妙雯當時正在燈下繡花,這個突然的消息令她想起了白天見到的員外府的血腥場面,她忍不住“哇”地一聲地吐了出來,直到把膽汁的苦都折騰盡了,把眼淚都流幹了......
大病了一場後,她才在奶娘的細心照顧下慢慢地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