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薰草就像是藍紫色的香柱,靜靜釋放着漫天飛舞的薰香,彙聚成绛紫色的海洋!
薰草似花非花,似草非草,卻堅韌異常!
剛剛拔下數根,薊羽芊芊的手掌裏已經勒出幾道紅印。
她故意朝手心吹了吹,以此來向挲洛燮宣示疼痛——
“這些薰草開得好好的,爲什麽要拔掉那麽多啊?”
捉摸不透這魔王是發哪門子神經,讓她去拔五百株薰草,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更嚴厲的懲罰”嗎!
挲洛燮不但沒有憐香惜玉,眉峰裏反而含着漠然。
“你拔就是了!毋庸置疑,也無須多問!”
“想讓我給你拔草也可以,但你總得給我件像樣的工具吧!”
薊羽芊芊高舉起自己那原本嬌嫩的玉手,左翻右轉的想讓挲洛燮看見。
“你看看,我的手都已經粗糙成什麽樣子了?在仙界,師傅可是連水桶都沒有讓我提過的!”
“你師傅到是把你保護得周到!”
薊羽芊芊沒有留意到挲洛燮的這句諷語,還企圖能博得他的善心。
“是呀,師傅可疼我了!有時候,即使我和師姐們做錯了事,她們挨闆子,師傅也絕對不會懲罰我的,頂多讓我閉門修過,大家都羨慕我,說我身子金貴……”
“既然金貴,那就再多拔一百株!你師傅寵你,還不是因爲她想把你送到宮裏去,說白了,你隻不過是任由她擺布一枚棋子而已!”
“你!”
薊羽芊芊知道這個冷酷的挲洛燮有覆手爲雲的本事。
見他那張如風削一般的臉龐,仿佛看見他連眼睑都未眨就削向魅婆的脖子......
她幹脆不再言語,繼續拔眼前那韌性十足的薰草。
隻不過,她在手掌裏纏繞上一截裙帶以起到保護作用......
“解開!”
兩個字不溫不火,卻有着實的壓制力。
上一次将她丢到寒池也是一樣!
爲了變相折磨她還把室内的溫度升高,讓池裏的水更冰更冷。
現在又讓她去拔韌如絲的薰草!
五百株啊,還要必須用她那雙纖塵不染的玉手......
如果再輸了第三局,真知道他還會要用什麽更更更厲害的手段來折磨自己!
薊羽芊芊一邊拔薰草,一邊想着逃離這裏的對策。
看來,也隻有把希望寄托在要賭的第三局上!
“你在那裏磨蹭,難不成是在想着如何逃離本君王嗎!”
背對着他的薊羽芊芊微微一怔,随即編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我是怕遇到蛇啊,鼠啊,蜥蜴啊,蟲子啊……”
好在這時,赤魂光及時出現。
他在挲洛燮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薊羽芊芊豎着耳朵聽,隻模糊聽到了“孤鴻影”這三個字。
還想再繼續“盜聽”,挲洛燮卻與赤魂光離開......
薊羽芊芊的手已經紅腫,勒得生疼。
看着身邊才拔下的那寥寥幾顆薰草,她幹脆坐在地上。
望着炫紫的海洋,一門心思想着如何才能逃走......
當她被一陣“嘶嘶”聲驚擾,尋着聲音回頭看時,驚恐布滿了她那張俏臉——
一條白色的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疾風勁草,向她撲将過來......
“救命”兩字還未脫口,三根銀針攔住了巨蛇——
其中的一根剛好射在它的舌頭上!
痛得它搖擺着碩大的頭顱,傾倒一大片薰草,如紅晶石一樣的雙眼竟然流出幾滴血淚......
“孽畜!還不快滾開!”
聲音喝喊洪亮!
可說話者卻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婆婆。
她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疙疙瘩瘩的木拐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來。
很難想象,剛才的銀針就是出自她的手中。
薊羽芊芊驚魂未定,但還是禮貌地站起身,恭敬道一聲“謝謝婆婆救命之恩”!
“叫我蘇三婆就可以了!”
蘇三婆一字一頓,但眼神卻犀利的很。
在她說話的同時,也将薊羽芊芊由上到下徹底打量了一遍。
“雪姬本是我白魔堡前池中的一條靈蛇,我看她聰明又機敏便送給了王,可她本性太過剛烈,即使在九死一生石上煉回原形,亦頑性不改,所以才要襲你,多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