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延啓一身華衣錦袍,雙手背在身後微微颔首,十足的儲君風範,“免禮吧。”
“謝殿下。”
一衆人等起身後,便有侍衛押着幾個黑衣蒙面人上前來,兩個被當衆撕下了蒙面的黑布,而另一個側身躲了躲,沒有一次撕下。
姒玲珑拿着白羽扇半遮面笑道:“大白天的穿黑衣行刺,莫非你們是有什麽事情想不開,來這兒尋死的嗎?”
“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但不管是侍衛還是軍中将士,都被頂頭上司及時喝止了。
太子的近身侍衛很有眼色的再次去摘那個蒙面人臉上的黑布,那人幾欲掙紮反抗,最後還是被摘了下來,竟是個英氣俊秀的少年!
“虎子?!怎麽是你?”姒玲珑身旁的姒芙芳忽然驚叫出聲:“你怎麽會是刺客?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少年擡起頭沉默不語,眼眶卻微微泛紅。
“五妹你認識他?”太子姒延啓開口問道。
“是的,他、他是……他是……”姒芙芳努力想了想,發現自己除了對方叫‘虎子’以外對他一無所知,便向姒玲珑投去求助的目光。
姒玲珑掃了跪在地上的虎子一眼,“太子哥哥,這小子在街市上欺負過芳兒。”
“你胡說!”虎子怒道:“我何時欺負過她?”
“你沒有欺負她?”姒玲珑笑,“那她真就那麽巧自己絆倒了?”
少年再次沉默,也同時讓姒芙芳确信了他确實‘陰’了她。
“好哇你!”姒芙芳同樣紅了眼睛,“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我真是錯看你了!”
“既然不是什麽好人,那便讓太子哥哥審問吧。”姒玲珑拽住她往馬車裏走:“一會兒說不定要用刑,你還是去裏面呆着的好。”
“要用刑?”姒芙芳腳下步子登時頓住,“真的要用刑嗎?”
“他是刺客。”
姒玲珑答得簡潔,卻也說出了重中之重,對方是刺客,哪怕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都必須同他劃清界限,更别說兩人隻是一面之緣了。
“他是……刺客……”姒芙芳重複念着姒玲珑的話,低埋下頭:“那他……會死嗎?”
“芳兒,對不起,”姒玲珑握住她的手道:“這件事,姐姐幫不了你。”
“嗯……我明白的,姐姐不能得罪太子哥哥。”
姒芙芳含淚躲進馬車,在刺耳的鞭聲響起後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
即使隻有一面之緣,對她來說,那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她出宮以來第一次結識的一個活生生的人。
“嗚嗚……”
見到剛熟絡起來的妹妹咬着唇低聲哭泣,姒玲珑蹙了蹙眉:“你想救他?”
“姐姐……”姒芙芳點了點頭,“姐姐,你不用爲難的。”
“但是我也不能看你傷心啊。”
姒玲珑忽的對她露出笑意,這讓姒芙芳心中一松,仿佛是找到了安心之所。
“那姐姐打算怎麽做?”
“你看着便是。”
姒玲珑掀開簾子,看到滿身鞭痕的少年,眉心一跳:“太子哥哥,你這麽審法可别把人打死了。”
姒延啓擡了擡手,正在行刑的侍衛便停了下來。
“你可是有别的法子?”他問道。
“算不上什麽法子,”姒玲珑又瞥了虎子一眼:“隻是打了他半天也不說,若是打死了就不好辦了,不如也打一打另外幾個,說不定有口風不實的熬不過去也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