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家朝政大權還要人家親自幫着出力,甚至一旦這些‘方略’不管用時還可以問人家的罪,這皇帝老兒也是‘損’出了一定水準。
姒玲珑在他們商議結束後跟着沈珏退出上書房,眼神忍不住朝他俊逸的背影上飄去。
昨日金波宮宴接風洗塵,太子巧言奪權,憲文帝鼎立支持,那兩個在宮宴上被沈珏一鞭子打死的宮妃顯然是出自這父子二人之手筆,言語羞辱,不過是一種試探。
他若忍得,便會讓群臣認爲憲文帝折辱功臣‘卸磨殺驢’并非仁君,狼子野心顯而易見;他若不忍,便會留下肆意打殺宮妃的惡名,落下口實遭人非議……
一條毒計,兩條人命,探權臣有無不臣之心,進退皆難。
此帝王之心計,果真老辣無比!
隻是……這位十二歲就步入朝堂、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武陵王,真的有這麽好對付嗎?
大約是擦覺到身後那個若有似無的眼神,輕渺如天際白雲的湛藍身影霍然頓住,衣袖一拂,‘一不小心’遺落了一隻繡工精美的胭脂色香囊,繼而又翩然離去。
咦?
姒玲珑對他臨時起意的這一出一時無法理解,但還是彎腰将香囊撿了起來。
嗅了嗅,似乎并無香味。
香囊沒有香味,難道其中有别的深意嗎?她一手捏着香囊反複翻看,蹙眉思考。
而那個掉落物品後走得輕快的男子,嘴角卻生出一絲清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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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剛回到重華宮,青塵和碧塵便神色緊張的圍了上來。
“主子,伸手!”他們異口同聲道。
伸手?姒玲珑蹙眉:“你們這是做甚?”
“療傷!”
兩人也不管她是否願意,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絆倒粱蓉時受傷的左手,小心翼翼的爲她上藥包紮。
“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來的傷藥,想必是比我們宮裏用的好,奴才自作主張,若惹了主子不快,甘願領罰!”青塵在姒玲珑手上途了藥膏,不等他家主子說話,便與碧塵齊齊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她莞爾道,“主子我知道你們忠心,不用這麽急着表現。”
“主子!”青小塵惱羞成怒,“您這麽說話就不對了!”
“哦?怎麽不對?”倆小子說話語氣偶爾會跟宮裏卑躬屈膝的奴才們不一樣,這也是姒玲珑覺得他們有趣的地方。
“奴才們是真的擔心你!”碧小塵也不甘示弱,他倏地從地上竄起,拽下腰帶往房梁上一挂就要以死明志:“哼!士可殺不可辱!”
士……姒小姑奶奶很少見的嗆到了,貌似這兩人好像已經不是男人了吧……?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瞥見那正提着褲子搬着凳子墊着腳丫準備上吊的倔強‘小男子’,忽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不對,是兩股!
“站住!”
“咚!”碧塵被她一喝,手中的凳子随即落地:“主……主子?”難道是他們玩得太過火,惹主子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