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玲珑不吵不鬧,安靜跪地,口中是孩童般天真的訴求,一個孩子懇切的說她很想念母親,不僅讓做父親的心軟成水,更是讓在場不少人都爲之動容,太子姒延啓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但很快在憲文帝的話語中克制住了自己。
“是了,父皇知道你難過,地上涼,還是快快起身吧!”
“可母妃她……母妃她……她不……”
“玲珑!”憲文帝急急打斷她的話,遂回身正色道:“自今日起,去粱貴妃協理六宮之權,谪降爲妃,并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三月,以儆效尤!”
“不——!皇上!皇上你聽蓉兒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粱蓉不可置信的撲上來,拼命靠近憲文帝,仿佛隻要能接近他事情就會有轉機,姒玲珑看在眼裏,一手扶地起身的同時,也恰到好處的絆到了她。
“呀!”
“啊!”
粱蓉倒地,姒玲珑手背也迅速腫了起來,兩人都疼得淚眼迷離,但前者卻對她破口大罵:“小賤蹄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從中作梗,故意陷害于我?”
“貴妃娘娘您身份尊貴,可不要胡亂攀咬!”姒玲珑也‘怒目而視’,“這次的事情難道不是您自食其果嗎?何來陷害一說?”
“夠了!”憲文帝目光冷冷看向粱蓉:“你即刻給朕滾下去!”
“皇上……”粱蓉第一次被他如此對待,知道這次姒東樓是動了真怒,暗自思量片刻,便滿臉委屈的退了出去。
她站在上書房門口,被迫跟着幾個太監往鸾秀宮走,收在袖子裏的雙手緊握成拳,這次的事情若是被她查出主謀,她絕不會輕易放過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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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姒玲珑因爲手背高腫被太子姒延啓看到,在衆人散場後半推半就的坐在宮廊上任由太子殿下爲她包紮,隻可惜他的包紮技術差得她實在忍無可忍,便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太子哥哥,你今日沒有公務要忙嗎?”
“這……”姒延啓暗道一聲‘糟糕’,尴尬笑道:“慚愧慚愧,三妹如此一說,我倒是确有些公務要忙,你這手傷得不輕,回頭哥哥差人給你送點藥過去。”
“那就多謝太子哥哥了。”
姒玲珑客氣的送人,手中羽扇輕搖,方才還‘天真可愛’的眼中精光乍現,今日鬧得這一出,她收獲頗豐。
明明可以靠太子出手解決卻遲遲不肯動粱蓉的蕭皇後,可疑!
拼命掙紮想要靠近憲文帝身邊的粱貴妃,可疑!
急急打斷她将要提及紀氏失蹤的憲文帝,更可疑!
這幾個人各懷鬼胎,看來是需要逐個擊破了。
姒玲珑擡首望向院中,清風徐來,在她嘴角挽起一抹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笑意:“王叔今日不是該在府中休憩,與嬸嬸共享花前月下,怎得這時候還進宮來?”
漢白玉鋪就的道路上,有男子墨發生輝,一身湛藍色袍衣袍伴着步伐無聲擺動,他冷冽的眸子有那麽一瞬像是要化開,繼而又結了滿眼冰霜:“公主差矣,據本王所知,天都城中最美的‘百花’就在宮中,而月,似乎還未上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