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河咬了咬牙,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往前踏進一步,這狀似無意的小動作,卻非常不小心地碰到了一人,接着,也不知怎麽地,褲子瞬間便脫落了下來。
一大波的白玉骰子再次襲來,與之前的骰子們堆在一起,仿佛一座白玉紅梅假山一般,好看是好看,但卻無人欣賞。
帝鸾扶了扶額,她似乎知道這趙河又想要整什麽幺蛾子了,不過就他那智商,也就隻能想出這麽低等而又漏洞百出的法子了。
但是她現在更好奇的不是這件事,而是趙河怎麽就這麽牛掰,骰子簡直就是遍布全身有木有,要是再往腦子裏塞幾個,那就圓滿了!
細數數這散落在地上的白玉骰子,絕對不下五百。
五百個白玉骰子,就算真的作弊,也不可能在身上藏這麽多,畢竟以這個世界人的水平,再怎麽玩,也絕對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個。
剛才從上衣和衣袖中抖出來的目測應該有兩百個白玉骰子,至少五十個其他賭場的專用骰子。
褲子中的骰子在之前放的應該也是其他所有賭場的專用骰子,但是現在爲什麽會變成白玉骰子,這也是她不明白的。
遊龍幫的人看着地上再次增多的白玉骰子,不禁啧啧稱奇,這褲子中竟然能放這麽多的骰子,他們也是服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正在往上提褲子的罪魁禍首,眼中以星星眼的方式大射光芒。
改天一定要請教請教趙河,看看怎麽能夠藏這麽多的骰子。
此時遊龍幫的人唯一沒有被趙河神技所折服的牛哥,看着地上的白玉骰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鸾公子,這些怎麽解釋?”牛哥不知何時将視線轉到了帝鸾的身上,一手指着地面上的骰子,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帝鸾“噗嗤”一笑,好笑地說道:“你沒有搞錯,這些骰子都是趙河的,想要解釋,去找他啊!”
“趙河之前沒有絲毫猶疑地便承認自己将京城中所有賭場的骰子都按着樣式做了許多,這件事,你難道不該解釋一下嗎?”
牛哥眯了眯眼,雖然他之前是很不贊同他們去指責帝鸾可能污蔑趙河,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就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絕對要給遊龍幫扳回點面子。
帝鸾撓了撓額角,牛哥打的什麽算盤,她怎麽會不知道!
他可以不管趙河,但是趙河是遊龍幫的人,他出了這樣的事,于遊龍幫在外的名聲不好。
雖然趙河隻代表個人,但若是被有心人造謠,會傳出什麽版本來,可就不知道了。
到了那時,便會有無數本想投靠遊龍幫的有志之士選擇其他的勢力,使得遊龍幫隻有舊人,卻不見新貴。
太後逐漸勢弱,皇權争鬥又如此的殘酷,太後幫派的大臣要是再不小心遭遇了什麽事情,或是不小心犯了什麽重罪,她的手下又沒有大臣出來頂替位置,到時候,最得意的便是湛台墨了。
那絕對不是遊龍幫的人想要看到的。
牛哥雖然是在遊龍幫的分派當差,但是能在分派混成老大的位置,這腦子自然也是不差的,這點兒事情自然也是能夠想得通透的。
帝鸾慢悠悠地回到賭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單手撐着腦袋,慵懶地看着他們的行爲:“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因爲——”
她單手指着地上那偶爾暴露在空氣中不同于白玉紅點的骰子:“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
這話說的沒有毛病,畢竟地上那五十枚各式各樣不同于月下賭場的骰子,已經證明了他慣犯的罪名。
“除卻月下賭場,其他大大小小的賭場一共有二十多家。趙河雖然不敢說是賭術高手,但是也算是個比較厲害的吧,像他這樣的,每次玩個二三十枚骰子不在話下!”
帝鸾點了點頭:“所以呢?”
“他現在身上隻帶了五十枚其他賭場的骰子,而且樣式大多都不相同,就算是慣犯,每家賭場的骰子應該也得帶上十多個吧,可是他卻隻有五十枚!”
牛哥說到這便不再往下說了,但是其他人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概括成一句話就是,趙河在這件事情上有冤情。
“嗯。”
帝鸾依舊是不冷不淡的态度,僅僅嗯了一聲便算了事,好像這件事與她無關一般。
“我們懷疑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慣犯,是你嫁禍給了趙河!”
帝鸾打了個哈欠,這家夥說了那麽多有的沒的,可算是說到重點了!
“各位想想,就算趙河這次真的是作弊了,可是她呢?六十枚骰子竟然搖出五十多點,這是什麽概念?若非她是真的賭術高手,那便是她作弊了!可是她這麽小的年紀,怎麽可能有這麽高的賭術,除了作弊不做他想!”
牛哥說的義憤填膺,就連帝鸾也忍不住啧啧稱歎,他若是不去當演說家,當真是白瞎了這麽個好苗子了!
“再加上出現在地上的這五十枚不同于其他的骰子,定是這小子剛才扒拉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說這小子預知先機是假,說他是慣犯是真,肯定是她的手中也有着許多這樣的骰子,所以才能在這麽恰當的時機,将骰子放進白玉骰子堆裏,從而嫁禍給趙河。”
他說的條條有理,就連本來搖擺不定的吉祥,一顆心都已經偏向他這邊了。
“說的不錯!”帝鸾從桌上翻起另一個茶杯倒了杯茶,往前遞了遞:“不過我看你說了這麽久應該也渴了,喝兩口水,潤潤嗓子吧!”
牛哥警惕地看着帝鸾,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麽花招。
不過他也自然不管去端那杯茶的,誰知道有沒有被下毒。
帝鸾看着牛哥如避毒蛇猛獸般避着她,無奈地聳了聳肩。
她這次可真的是好心,她見他講得那麽興奮,才想要讓他喝兩口茶,誰知道這次倒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唉~果然好人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