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素一時無言,說得再多,也不是他的錯罷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全心全意的相信雲素離,還在她最最危急的時刻捅了她一刀。
而唯一能讓他稍感安慰的是,他換下了那把淬毒的匕首,或許是當時有些于心不忍,或許是一閃而過的心軟。
可即便是這樣,雲素離還是死了,于私心裏,他真的不希望她死,可是他又不能做的太假,不然雲戎煥會不相信。
他閉上眼睛就是雲素離不可置信的眼神,驚訝,痛苦,最後變得陌生,卻唯獨沒有仇恨。
原來一刹那間放下一個人,是看他像陌生人一樣。
看着他走向所謂的友軍,看着他被羞辱,被遺棄,一敗塗地。
“我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皇上來這種地方,不怕晦氣嗎?”李安素慘然的笑了笑。
“雲素離到底死了沒有?”雲戎煥直截了當的問道。
李安素輕輕笑了:“死沒死,皇上當時您也在場,難道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嗎?”
“别廢話,直接說,死沒死?”雲戎煥不耐煩的說。
李安素閉上了眼睛,輕聲說:“她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皇上大可以放心了。”
雲戎煥終于放下心來,看李安素的表情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雲戎煥得意的轉身就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對李安素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父親怕成爲你的拖累,昨天就上吊自殺了。”
什麽?李安素的身子猛地晃了晃,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紙。
“你說什麽?”李安素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父親死了,朕好心替他收了屍,你是平叛的大功臣,這點禮遇還是要有的。”
雲戎煥話裏話外都是諷刺,李安素痛苦的低下了頭。
爲什麽當初他不相信雲素離?爲什麽?如果他能多相信她一點,今天就不會是這種局面!
雲戎煥看了李安素一眼,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雲素離一連昏迷了三日,都沒有醒來的迹象,箬歆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越來越憂郁。
“箬歆公子,參湯來了。”
即便是在趕路的途中,箬歆也要求小莫一日三餐都要給雲素離熬參湯。
除了必要的停下來熬參湯的時間,他們一直沒有休息,沒日沒夜的趕路。
又過去了七八天,雲素離還是沒有醒,箬歆的眉宇間有深深地疲憊。
連日的心力交瘁讓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精氣神,變得消瘦而憔悴。
北宮銘羽和楚懷夕,孔齊光也好不到哪裏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深深的疲倦。
眼看着馬車到了廬州附近,小莫又焦急了起來。
“箬歆公子,王爺再不醒,我們怎麽回廬州?”
當初離開的時候,雲素離生龍活虎,然而回來的時候,氣息奄奄,昏迷不醒,這讓他怎麽和楚朔皇子交代,怎麽和廬州百姓交代?
“怎麽回廬州?我告訴你,就這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