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慈甯宮的皇太後,在南越皇上次過來同她說了一些話後,她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
皇太後雖本姓南宮,是南宮家出來的人,但她也是南越皇室蘇家的兒媳。
将來她百年之後,來她陵前祭拜的也隻會是蘇家的後代,而南宮家祭拜的也隻會是他們南宮家的列祖列宗,斷不會爲她這樣一個已經嫁做他人婦的人設排位祭拜的。
如果南越皇室有一天改了姓,不在姓蘇,哪怕是改成了他們南宮家的,他們也不會去祭拜一個前朝的皇室成員,哪怕這個人與他們一樣也姓南宮。
這一切,隻因爲她是蘇家的兒媳,進了蘇家的門,生爲蘇家人,死爲蘇家魂,與南宮家再無多少瓜葛,南宮家是盛是衰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但蘇家的存亡卻關系着她的容辱存亡,沒了蘇家,她這個皇太後便什麽都不是。
想着自己百年以後無人祭拜的慘狀,皇太後不由地感到了一陣寒意。
與其想盡一切鞏固南宮家的地位,不如想着怎麽讓蘇家永遠是這南越的主宰,讓這南越永遠的屬于蘇家,隻有這樣,在她百年之後,她的陵前才會有人年年來祭拜,才會有享用不盡的香火,她的陵前才不至于太過凄涼,她也能在百年之後繼續享受着這番容耀。
這些是南越皇當時來見皇太後時直言說給皇太後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想一想,爲了鞏固南宮家的地位而拿南越皇室的未來,拿她百年後所享受的一切做賭注,值不值得。
這些,一直以來皇太後都沒有細想過,從她進宮開始,就隻記得父親當年所說的話,她與南宮家之間息息相關,南宮家不倒,她在宮中的地位才不會受影響,南宮家若倒了,她也便沒了靠山。
正因爲如此,她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鞏固南宮家在南越的地位,但她的确忘了,她已是蘇家的媳婦,死後埋的也是蘇家的墳地,接受蘇家後人的祭拜,而以她現在的地位也沒有什麽人可以動搖的,隻要她的兒子是皇帝,她便是至高無上的皇太後。
即便皇帝先她一步走了,隻要繼承皇位的是蘇家的後代,不管是蘇景夜也好,還是另外一位皇子,她的地位依然不受影響。
那這樣的話,她折騰來折騰去的又折騰個什麽勁。
在慈甯宮中反複思量着這些的皇太後并不知道,前朝正在發生的這些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親哥哥暗中已經和柳皇後結了盟。
有時候受利益的驅使,仇人也會變成合作的夥伴,有一個年輕的皇後扶持着他們的南宮家,自然要好過一個即将入土的皇太後的扶持,爲了南宮家的将來,武候便直接越過了皇太後與柳皇後達成了同盟。
太和殿内,柳皇後以勢在必得的目光注視着南越皇,高高在上的就像看待一個落下神壇的人一樣的看着南越皇,那眼中的意思明顯就在說:“陛下,你輸了,沒有我,你什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