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帝和沈冰娆對視一眼,沉聲說道,“請他進來!”
“是!”
樂學珠躬身退去之後,不過一會兒,五皇子宇文辰飛便踩着急促的大步,一身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他在看到沈冰娆也在座時,并無訝異,隻是半跪了下去行禮,“兒臣參見父皇!見過六弟媳!”
炜帝看着這個英武高大的兒子,單從他個人的表現來說,宇文辰飛是不錯的!他是一個剛正不阿的年輕人,有正氣,有擔當,也肯認真做事,爲人嚴肅了點。
但也正因爲他正直的性子,所以,很多時候,賢妃他們要做肮髒事的時候,還得瞞着他,因爲在告知了他之後,他不但不會配合他們,且還會阻撓他們。
久而久之,賢妃和楊家就在後面爲他出謀劃策,鏟除異已,他隻做他的五皇子便好。
宇文辰飛雖有耳聞這些事,但卻不願意爲了這事,整天跟賢妃對着幹,畢竟,賢妃是他的母親,不管怎麽做,也都是爲了他好。
母妃和楊家落到今天的下場,他心裏,其實早有預料。
隻是,他不願意去正視而已。
他不否認,他曾經做過帝王夢,但這個夢,他卻一早已經醒悟,特别是在見識了老六和沈冰娆的強大之後,他對這個帝王夢便更加淡化,幾乎不再去想,反而對老六和沈冰娆那種生活,更加向往和期盼。
雖然他一早就對母妃和楊家人說過,他不在乎皇位,可他的母妃和舅舅卻一直說,這一山不會容二虎,别人上位了,定會容不下他這個皇子在一邊虎視眈眈,倒不如先下手爲強。
若不是他們有這些想法,又怎麽會生出這麽多事端?又怎麽會爲母妃和楊家埋下此等大禍?
但現在,說這一切都太晚了,是他沒有固執己見,如果他一早便像老三和老六那樣,求父皇早早封地爲王,說不定反倒能安居一隅,過上快樂逍遙的日子。
如今,說什麽都晚了!母妃已經身亡,楊家已經入獄,他隻能盡最大的能力,爲楊家一脈留多幾條人命!
炜帝一雙老眼如能看進人的内心深處一般,靜靜地看着宇文辰飛的神色變化,眸底閃過一絲不忍,最後,說了一聲,“起來吧!坐下說!”
宇文辰飛卻不起身,垂首自動請罪,“兒臣不敢起!兒臣鬥膽懇請父皇寬恕楊氏一家老幼婦孺,兒臣自願替他們接受父皇懲處,自願圈禁一生,面壁禮佛求恕!”
炜帝和沈冰娆對視一眼,以宇文辰飛的性子,他會做出這樣自願請罪的行爲,他們一點都不意外。
之前,炜帝便和沈冰娆商量過,對宇文辰飛和楊氏一族該如何懲處的事,以沈冰娆現代人的思想來看,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一直覺得,古代這誅連九族的大罪,是一件非常可怕和殘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