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認定了,她隻是在安慰他,臉龐僵硬的扯不出笑容。
直到看見她父母,他才終于相信,她沒有騙他。
那個一見面,就拉着他,拍着他的手背跟他說“悅悅從小就被我慣壞了,有些嬌氣,你多擔待點”的女人,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忘記。
他的身世背景,沒有人在乎。
他的一無所有,沒有人挑剔。
他以爲他拜訪夏家會是一場煎熬,可實際上,那個下午,時間過得很快。
她爸爸就像她說的,對所有人想要拐走他小公主的男人都沒有好感,不熱情,卻也沒有說難聽的話。
她母親卻一直坐在他身邊,溫柔的關心他,甚至安慰他,不必太計較别人的眼光,他們并不反對女兒跟他談戀愛……
他被留在夏家吃了晚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父母對她的寵愛。
那個時候他暗暗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他一定會更加努力,加倍的對她好。
等他們以後有了孩子,也可以像她一樣,在父母的恩愛下,幸福的長大……
隻可惜,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夏家。
她的背叛,快的讓他措不及防……
嚴承池黑眸一暗,眼底掠過一抹幽光,盯着懷裏的人兒,手臂微微用力。
“啪——”
手術室的燈滅了。
夏長悅猛地從他懷裏擡起頭,一口氣沖到門口。
一看見手術室打開,就着急的抓住醫生的手,“我媽媽沒事,對不對?”
她已經不哭了,可顫抖的聲音,還是透露了她的害怕。
晶瑩的雙眼,定定的看着醫生,就像是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嚴承池皺了皺眉,走上前,将她扯到自己懷裏,掃了一眼醫生,聲音冷漠。
“什麽情況,不要賣關子。”
“病人的命暫時保住了,不過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要看二十四小時内的情況……”醫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嚴承池,恭敬的解釋道。
“夏長悅,沒事了。”嚴承池打斷了醫生的話,雙手抓着她的肩膀,笃定的啓唇。
“沒事了……”
夏長悅像是被他催眠了一樣,呆呆的重複着他的話。
擡起頭看他,旋即,身體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夏長悅——”
嚴承池将人打橫一抱,快步的進了就近的病房,将她放了下來。
“池少放心,夏小姐隻是緊張過度,一下子放松下來,身體有些受不了,休息一下就會好。”醫生檢查過後,連忙回禀。
嚴承池坐在病床邊,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看不出神情。
良久,才幽幽的啓唇。
“她父母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簡單的一句話,從他的嘴裏問出來,仿佛磨過了砂礫,格外的嘶啞。
四年了。
因爲夏長悅當年的背叛,他恨夏家的每一個人!
得知她父母雙雙車禍,成了植物人之後,他甚至在心底嘲笑過,是老天的報應。
可親眼看見她的傷心崩潰,他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着,痛的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