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床頭,迷迷糊糊睡着,直到聽見餃子在半夢半醒中喊她媽媽,她才恍然醒來,側頭看,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微微亮了……
殷珞抱起餃子,帶他去解手,然後抱回床上讓孩子繼續睡。
現在時間估摸着應該是早上五點左右,也就是說,蘇宸彥一整晚沒有回來……
殷珞不禁有些擔心。
到底出了什麽事,爲什麽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她睡不着了,心神不甯,一面看着孩子,一面時不時向外張望。
蘇宸彥回來時,面上帶着凝重神色。
殷珞問他:“出了什麽事?”
蘇宸彥沉默了會兒,說:“昨晚,族裏有人死了。”
他擡眸看了殷珞一眼,語氣沉重,“是被人殺害的,屍體在距離河岸幾百米的樹林裏被人發現,一擊斃命,流了很多血。”
殷珞微微睜大眼睛,一時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找到兇手了嗎?”
蘇宸彥搖頭,“大家找了一整晚,沒有線索。”
怎麽會……
殷珞覺得不可思議。
就她所知,犭也狼這種生物,力量大,速度快,即使受傷了複原能力也極強,所以,想要殺死一隻犭也狼,并非易事!
隻可能是同族才辦得到吧?……可是犭也狼族内部一直和諧極了,沒聽說有什麽矛盾糾紛……
“抱歉。”蘇宸彥歎了口氣,“族裏發生這種事,我們的婚禮隻能延後了。”
殷珞搖了搖頭,“沒關系的,這次回來主要是爲了看望你的母親,婚禮隻是個儀式。”
她說着,扭頭看向仍在熟睡中的餃子,面上浮現憂色,低聲問蘇宸彥:“有弄清楚遇害的原因嗎?如果這裏真的有殺人兇手,總歸讓人不放心……”
尤其她還帶着孩子,萬一遇到危險該怎麽辦?
“現在還不清楚兇手的目的是什麽,族長已經去請示長老了。”蘇宸彥摟着她,輕輕拍打後背,“這些天,沒有我陪着的話,不要出門,也不要讓孩子去偏僻的地方……”
殷珞點了點頭。
她見蘇宸彥眼底帶着倦色,想起他一晚沒睡,正準備讓他回屋裏休息,院外走來兩個男人,靜靜站在院門口,看樣子似乎在等蘇宸彥。
蘇宸彥看了他們一眼,随後對殷珞說:“我一會兒再回來。”
殷珞拉住他,有些不安,“你要去哪?”
蘇宸彥安撫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去墓地,死去的族人需要安葬……我很快就會回來,别擔心。”
殷珞送蘇宸彥出去,她站在石頭階梯上,看見山下已經有許多人往墓地方向走去,四面八方的人群,逐漸彙集成一路,看起來約莫有百人之多。
他們沉默的行進,氣氛低沉而壓抑……
殷珞轉身準備回去,一陣風吹過,竹林裏枝葉輕晃,她恍惚看見什麽從竹林那邊掠過,定睛一看,卻什麽也沒有。
殷珞狐疑的蹙起眉,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院子裏傳來餃子喊媽媽的聲音,殷珞不再多想,往回走去。
……
餃子被殷珞拘在院子裏,有些不高興,他想出去玩。
殷珞耐着性子哄他,又拿出平闆電腦,“今天你爸爸,爺爺,還有那些叔叔伯伯們都有事,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你先看會兒動畫片,好不好?”
平時她對孩子看動畫片的時間,會很嚴苛的控制,因爲不希望他們太長時間對着電腦電視,現在爲了哄住餃子不跑出去,卻隻能出此下策。
因爲餃子如果跑出去,她真的追不上。
偏偏今天餃子不想看動畫,他剛到這地方正新鮮着,巴不得沖進那山坡野林子裏瘋跑。
好在媽媽的威嚴起點作用,餃子怕媽媽生氣,不吵着出去了,他拿着昨天得來的玩具,在院子裏玩起來。
殷珞在院子裏陪着他,玩那些竹馬、風筝、撥浪鼓,一時倒也安逸。
母子倆正玩着,餃子忽然叫了一聲——
“啊!飛走了!”
他手裏的竹蜻蜓飛得太高,一下子飛出了院牆。
“你乖乖呆在院子裏,不許亂跑,媽媽現在去把它撿回來……”
殷珞叮囑一番,然後走出院子,她沿着院牆一路走,邊走邊張望,看那竹蜻蜓飛到了哪裏。
四下裏找了半天也沒找着,她有些洩氣。
手工制品不比城裏那些玩具,随時可以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代替,這竹蜻蜓要是弄丢了,想買一個一樣的,還真是有點難度。
耐着性子又找了會兒,殷珞終于發現那竹蜻蜓挂在一根竹子上。
太高了,她沒辦法拿到,隻得抱住竹竿使出全身力氣搖晃,弄了一身汗,才把竹子上的竹蜻蜓搖下來。
殷珞回來後,發現餃子已經在玩别的玩具了,小家夥早已把竹蜻蜓忘得一幹二淨,他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專心緻志的研究被磨的光潔潤滑的黑白棋子。
殷珞拿着竹蜻蜓站在院門口,長舒一口氣,把竹蜻蜓輕輕放到一邊。
餃子突然擡起頭,呆呆的看向外面。
“怎麽了?”殷珞摸了摸餃子的頭,他玩得一腦門是汗。
“媽媽,我聞到好重的血腥味兒。”
殷珞怔了怔,随後心口發緊,壓低聲音問:“哪來的氣味?”
“就是那邊啊。”餃子擡手指了一個方向。
殷珞卻看也不敢多看,立即抱起孩子快步走進屋裏!反手關上門,插上門闩!
餃子懵懵懂懂的看着殷珞。
殷珞怕吓着孩子,勉強擠出一個笑,摸着他的頭安撫道:“餃子乖,我們先在屋裏玩,等爸爸回來,我們再出去,好不好?”
她仍舊不放心,哄完孩子後,起身去把所有窗子全都關上,然後抱着餃子去了裏屋,坐立難安。
直到餃子小聲說:“爸爸回來了。”
接着她聽見蘇宸彥的拍門聲,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
殷珞打開門,看見蘇宸彥和幾個族人站在門外,每個人臉上神色嚴峻。
“你和孩子沒事吧?”蘇宸彥問。
殷珞搖頭,緊張的回道:“餃子說聞到血腥氣味兒,我怕出事,就進屋把門關上了。”
蘇宸彥身後一個族人說:“住在山腰的蘇杞死了,兇手很有可能潛伏在村裏,族長命我們全部人去山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