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珞全程緊張的守在殷宸彥身邊,一瞬不瞬盯着那一層層紗布拆開……
沒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場面,但是,紅彤彤的膚色還是狠狠的刺痛了殷珞的眼睛。
醫生驚訝的歎道:“您的恢複速度真快,凍傷的部分已經長出新皮膚了!”
他在病曆本上唰唰寫着,做着記錄,補充說道:“這樣的話RGV藥水可以先停了,再觀察幾天,确認沒有未知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殷珞看着馬護士給殷宸彥換上新繃帶,很是心疼,喃喃問:“爲什麽會凍傷?”
一旁的醫生解釋道:“當時卡達姆号被隕石亂流包圍,殷上将在突圍進入卡達姆前廳時,受到隕石碎片的撞擊,宇航服外層也被劃破……在沒有光照的外太空,氣溫低至零下兩百多度,尤其隕石亂流區域,還有許多具有腐蝕性的有毒物質,宇航服外層的破損使恒溫系統失靈,殷上将的身體局部受到創傷,不過不用擔心,殷上将在飛船上已經進行了緊急處理,傷勢沒有大礙……”
殷珞聽得心都揪了起來,臉色一下子白了!
隕石亂流,是銀河星域裏最常見的兇煞之地,在那種地方宇航服竟然出現破損,這是要命的事!
殷宸彥見她臉色不對,擡手按在她肩上,淡淡說道:“破損程度在我的計算範圍内,放心,如果營救行動真的涉及到生命危險,我會采取更穩妥的方式。”
殷宸彥不會逞匹夫之勇,他是經過嚴密計算和詳細的部署,确認可行,才促成了這次營救行動。
可是殷珞卻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她總覺得是因爲自己,才害得殷宸彥這次受傷。
上輩子她不曾聽說卡達姆号附近有隕石亂流地帶,不過那已經是幾年後的事,隕石亂流有一個“亂”字,足以說明它的不穩定性,這種地帶很有可能随着磁力變化和小行星的爆炸而消失。
等醫生和護士離開之後,殷珞默默給殷宸彥穿上上衣,有些失魂落魄。
“最多兩天就會完全恢複,連疤痕都不會有。”殷宸彥安慰她,不想她再擔心下去。
“爲什麽不讓其他人去?”殷珞的語氣悶悶的,“你有那麽多兵,随便派一個去啊……”
“他們速度沒有我快。”殷宸彥摟着她親了親小嘴,解釋道,“既然明知道可以無損傷通過,爲什麽還要去造成額外的犧牲?隕石亂流地帶磁場很混亂,不适合飛船靠近,我們隻能通過牽引繩過去,四周亂竄的隕石碎片一旦擊中,非死即傷,普通人很難躲過。”
“可你受傷了。”殷珞的小手輕輕覆在他包紮過的胸膛上,“就算你是妖獸族,身體複原能力強又怎麽樣?萬一被輻射污染了怎麽辦?”
“我們的儀器測試過那個區域的輻射污染數值,概率很低……”
“概率很低也隻是說明可能性小,但是并不代表絕對安全。”殷珞咬着唇瞪他,“萬一呢?”
殷宸彥敗下陣來,無奈的笑,“好……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殷珞糾結的想了想,說:“要不然……你退役吧!”
殷宸彥訝然的看着她,有些啼笑皆非,就因爲這麽點小傷,小家夥竟然想要他退役?……轉念又想,她一定是害怕極了,也擔心極了,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殷宸彥覺得心好似要化開,軟成一片。
他輕輕撫摸殷珞的長發,低聲問:“爲什麽想要我退役?”
殷珞靠在他身上,甕聲甕氣的回道:“我不想總是見不着你,你退役了,我可以養你。”
殷宸彥笑,“嗯,我知道,珞珞現在很有錢。”
殷珞知道殷宸彥定是把她的話當做一時的孩子氣,她有些失落,垂着頭低聲呢喃:“我真的可以養你的……”
“可是我想養着你,怎麽辦?”殷宸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自己,“不論是金錢或是權勢,我都想給你最好的,你可以不想要,但是我想給你。”
殷珞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弄得羞紅滿面,長長的睫毛微顫,羞怯怯的喃喃問道:“叔叔,你,你這樣……算是求婚嗎?”
殷宸彥微怔,随即一笑,語氣不容置喙:“我們會結婚。”
“叔叔!”殷珞推開他,雙手捂住自己燒紅的面頰,嗔怪道,“你想要省略求婚的過程嗎?這是作弊!作弊!”
殷宸彥低聲輕笑,握住她的雙手拉下來,在她绯紅的面頰上親了又親,“那我現在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殷珞嬌滴滴的輕哼,“讨厭,這樣求婚太粗糙了……”
殷宸彥俯身欺上,問:“願意嗎?”
殷珞黑亮的眼珠子轉了轉,頗爲矜持的回:“我……考慮考慮……”
殷宸彥不以爲然,淡淡道:“有什麽好考慮的。”
“這種事情當然要慎重啊。”殷珞笑嘻嘻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聲商量,“呐,今天晚上讓我玩尾巴和耳朵,我玩高興了,說不定就答應你啦。”
殷宸彥居高臨下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淺笑,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
“不行。”他說。
殷珞愣住,沒想到殷宸彥會反對,她不滿的叫道:“之前電話裏說好了讓我玩的!”
“我說的是你表現好的話,可是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得瘦了多少?”
“你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都有做啊!”
“難道不是因爲擔心我,所以吃不下睡不着嗎?”
“啊……啊啊啊!叔叔你讨厭!你壞透了!”
屋裏兩人鬧成一團。
當然,主要是殷珞在鬧,上将大人對這隻小野貓的張牙舞爪一點兒也不放在眼裏,抱起來往床上一扔,輕松壓倒,小野貓瞬間變成溫順的奶羊羔……
然而,門外的常樂卻在這時,十分不合時宜的敲響了房門——
“指揮官大人,柳小姐來了。”
殷宸彥的動作頓住,蹙起眉看向房門方向。
常樂接着說道:“柳小姐帶來了柳老先生的口信,她說必須見面親口告訴您。”
殷珞從他身下爬坐起來,重新系上被他拆散的衣扣,酸不溜秋的哼了一聲,滿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