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妍臉色瞬間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卻隻能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做聲。
論輩分,殷宸彥雖然比她年紀小,卻是她的兄長!
論權勢,殷宸彥是帝國第一上将,她根本無力抗衡!
殷雨菡同樣面色灰敗,因爲殷宸彥剛才那句外嫁婦人,罵的不僅僅是殷樂妍,還有她的媽媽姜雅!
一群人因眼前的突發狀況而面色各異。
誰能想得到殷宸彥會突然出現?!誰又能想得到,殷宸彥竟然這麽護着殷珞!
不是說殷上将冷漠孤傲,對殷家事務不聞不問的嗎?!
不是說殷珞隻是個養女,爹不疼娘不愛的嗎?!
——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赫連攸甯見殷珞倒在殷宸彥懷裏,大驚失色,抱着畫慌慌張張跑過來,“珞姐姐!你怎麽了?你……你的臉好紅,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發燒了?”
看見公主撲過來,衆人的神色越發複雜了……
程靜盯着公主手裏那幅油畫,早已面如死灰!她沒想到……這位置真是公主的!
四公主最受女王和王妃寵愛,現在她卻在皇室春宴上搶占公主的展覽區位置,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以後别人會怎麽看待她?還有爸爸……爸爸會不會受此影響?……
程靜心亂如麻,此刻她隻能把頭埋得越低越好,恨不能就此消失!
“怎麽辦?珞姐姐是不是被她們氣病了?”赫連攸甯連喊幾聲,不見殷珞回應,眼眶不禁紅了幾分,神情哀戚,全然不知因爲她這句氣病了,導緻好幾個人的臉色大變。
窩在殷宸彥懷裏的殷珞直想現在就爬起來給小公主點個贊!不用她提示就自發的給這些人扣罪名,且扣得還很流利!
不過她現在有心無力,确實有些說不出話來,意識雖然還清醒,眩暈感卻持續不減,她隻覺得自己越來越熱了,身體酸軟無力得厲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暗道剛才還不覺得什麽,這會兒症狀怎麽這麽嚴重?幸虧叔叔來了……
殷宸彥将殷珞打橫抱在懷裏,沉聲對赫連攸甯說:“我先帶珞珞回去,若是女王陛下問起,煩請公主代爲解釋。”
殷宸彥周身的寒氣實在太過駭人,赫連攸甯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小聲問:“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我會安排。”殷宸彥果斷的拒絕,抱起殷珞大步往外走,仿佛一點兒也不想旁人接觸到殷珞。
剩下赫連攸甯一人站在原地。
小公主看了看程靜身後侍者手上的畫,有些嫌棄的撇撇嘴,抱起自己剛從大哥房間順來的畫,一言不發的走掉了。
她心想正好,不用把畫擺出來讓人看了,要是媽媽問起來,就說位置被她們搶了吧!……嗯,順便再跟媽媽說一下,珞姐姐被她們氣得暈過去了……
……呃?
福曉姐姐呢?
……
莫福曉跟着赫連攸甯去了赫連韫王子的房間,眼下這個時間王子們都在樓下和賓客待在一起,樓上雖然有侍衛,可是誰也不會攔着公主。
兩人拿了畫就往回走,一路上說說笑笑,正高興着,莫福曉瞥眼看見人群中的黃娅麗。
她穿着女侍者的統一服飾,黑色齊膝短裙,白色荷葉邊圍裙,頭發一絲不苟的全部束在腦後,标準的歐式女仆打扮。
剛才莫福曉就看見她了,隻是女侍者都穿着一樣的衣服,轉眼間就找不着她了,現在再次看見黃娅麗,莫福曉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
她對身邊的小公主說自己有點事,讓公主先去展廳,便往黃娅麗那邊走過去。
黃娅麗手裏端着托盤,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宴會上,魂不守舍。
托盤裏擺着六七杯葡萄酒,路經的賓客若有需要便會自己拿上一杯,或是遞去喝空的玻璃酒杯。
莫福曉走過來的時候,黃娅麗甚至沒注意,隻覺得有人過來,嘴裏機械性的說道:“您好,請慢用。”
“黃娅麗。”莫福曉喊她的名字。
黃娅麗這才回過神來,滿目驚詫的擡起頭。
莫福曉狐疑的打量她,“你怎麽在這兒?兼職嗎?”
“啊?……嗯,嗯。”黃娅麗有些不自在的擠出一個笑臉,“酬勞很高,我和葉舒就過來試試……”
莫福曉皺起眉,“我不是給了葉舒十萬塊嗎?怎麽,還是不寬裕嗎?”
黃娅麗怔住,喃喃問道:“那十萬塊……是你給的?”
葉舒家境困難,十萬塊不但付清了醫藥費,還幫她解決了因轉學即将支付的高昂學費!她們一直以爲是醫院裏哪個好心人捐贈的錢款,完全沒想到會是莫福曉……
莫福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擡手掩着嘴笑了笑,解釋道:“殷珞叫我瞞着你們,說怕傷了自尊惹人多想。”
“殷珞……”黃娅麗的臉色越發難看。
“嗯,你先忙着,我走了。”莫福曉擺擺手,轉身離開。
她并沒有和黃娅麗多聊的意思,莫福曉知道黃娅麗因葉舒的事至今耿耿于懷,這次隻不過是偶然看見黃娅麗了,覺得好奇才過來問幾句。
往前沒走幾步,便聽到黃娅麗在後面急急才叫她——
“莫福曉!莫福曉你等等!……”
莫福曉挑起眉,轉過身迷惑不解的看向她。
黃娅麗的臉色蒼白如紙,她幾次呼吸,壓低聲音發顫的說道:“有人……有人給殷珞下了藥!等殷珞藥效一發作就會
被送去赫連煜王子的房間,王子……王子殿下喝醉了正在房間裏休息……”
莫福曉震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着黃娅麗!
她心中大駭!想起離開時殷珞面上不正常的紅暈,隻覺得徹骨冰寒!
她想問是誰給殷珞下藥,是誰要害殷珞?!可是最終一句話也沒有問,莫福曉陡然轉身,疾步匆匆往皇室王子的房間跑去——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隻盼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