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一邊在殷珞面頰上擦了擦,又似有感慨的低聲說道:“脾氣大,膽子也不小,知不知道侮辱帝國軍官是要被判刑的?”
殷珞聽了,一時忘了哭,睜開淚蒙蒙的眼睛怔怔看着他。
殷宸彥用手指輕輕刮了兩下她的小臉蛋,難得耐心的哄她:“聽話,别哭了,這次是我不對。”
殷珞從他手裏奪過來紙巾,胡亂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道歉也沒用,我不會再去買第二次情人節禮物的。”
殷宸彥聽她孩子氣的話,不禁失笑,“嗯,不用再買了,巧克力我已經吃了。”
“不可能!”殷珞瞪大眼睛,滿眼的不相信,“巧克力掉到地上弄髒了,怎麽能吃?”
還被她跺了好幾腳,不說稀巴爛吧,也基本等同于支離破碎,就算想撿起來也難,更何況吃進去!而且……殷宸彥不是有潔癖嗎?
殷宸彥嗓音低柔的緩緩說道:“我撿回來了,讓除塵機器人分析泥土成分,把巧克力單獨隔離出來,進行過濾……然後高溫溶解,重新凝固,就可以吃了。”
這樣也行?
殷珞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叔叔,你是在哄我吧?”
頓了頓,她不死心的問:“你吃得出來是什麽口味的巧克力嗎?”
殷宸彥淡笑着回道:“因爲重新凝固了,所以分不太清,不過巧克力裏面有榛子的味道。”
殷珞瞪大眼睛。他居然真的吃了……
可是很快,她又有些失落的喃喃說道:“我讓師傅做了三層,外面是牛奶巧克力,裏面是黑巧克力,再裏面是軟可可,包了榛子顆粒,吃的時候口感的層次會很豐富,可惜……叔叔把巧克力融了……”
全部糊在一起,肯定不好吃。
殷宸彥皺着眉回憶巧克力的味道,淡淡說道:“太甜,下次不要買這種東西。”
殷珞皺着鼻子,小小的哼了一聲。
什麽嘛,沒情調!……情人節送巧克力又不是爲了好吃……
不過,他盡管不愛吃,還是把巧克力吃掉了,這一點讓殷珞心裏稍稍得到安慰,故而心情好了很多。
殷珞的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嗲聲嗲氣的說:“那人家的禮物已經送到了,叔叔呢?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殷宸彥問:“你想要什麽?”
殷珞就知道會是這種回答……
她想了一會兒,挪了挪屁股,湊近殷宸彥,用商量的語氣慢慢說:“我之前看過一本小說,小說裏的男主角是隻兔子精,他用自己身上的兔毛做了一個毛球,送給女主角……”
不等殷珞說完,殷宸彥的眉心已經皺起來,語氣嚴厲:“送你去補習班上課,你就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書?”
“……”殷珞語塞,默了默,不高興的問,“那你到底送不送嘛!”
殷宸彥有些不自在的偏過臉,似乎很糾結。
殷珞忍着笑扒着他肩膀說:“叔叔,你要是不知道怎麽把毛做成球,可以送一撮狼毛給我,我親自動手做,做兩個!你一個,我一個……嘻嘻嘻……”
殷宸彥扭頭看她,長眉微挑,“不怕我了?”
“怕啊……”殷珞裝模作樣的癟了癟嘴,“所以找你要撮毛,每天帶在身邊,幫助我快點适應嘛。”
殷宸彥盯了她一會兒,輕輕吐出兩個字:“調皮。”
他見殷珞已經不生氣了,便起身要走,殷珞拉住他的袖子,軟綿綿的喊:“叔叔。”
殷宸彥揉了揉她的發頂,目光暖暖的帶着寵溺,“等情人節那天再給你。”
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殷珞笑不可扼的在他身後喊:“我要白色的毛,叔叔,記得給我尾巴上的白毛啊!”
殷宸彥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擺了擺手,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房門口。
殷珞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心情莫名的雀躍。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變态,剛才分明還在生他的氣來着,怎麽現在不但不生氣了,反而還追着人家要毛呢?
不過,一想到叔叔忍痛拔毛的場景,心中就是忍不住的興奮呀!
——哼!叫你再吓我!叫你再吼我!
……
中午兩人吃的是和貴從外面定的飯菜,殷宸彥吃的不多,他口味寡淡,外面餐廳的大廚再怎麽用心烹饪,也難免使用太多調味佐料,自然沒有敏行做的合他心意。
殷珞現在不生氣了,心情好了,心想看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爲你做一頓晚餐吧!——到現在,殷珞已經把昨天受的委屈忘得一幹二淨了。
飯後,她準備去冷庫裏挑挑食材,殷宸彥卻叫住她。
“珞珞,和我去書房。”
殷珞警覺的站在離他不遠處,睜着一雙靈動大眼睛眨了眨,“叔叔,你不會是看我今天沒去上課,就要給我補課吧?”
殷宸彥失笑,沒有說話,長臂一揚,就把殷珞攬在懷裏,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領着殷珞去了二樓書房,徑直走到長桌邊,拿了毛筆蘸墨寫下兩個字。
殷珞滿腹狐疑,心想這個叔叔還真是喜歡寫書法,夠複古的……哎?難道叫我來書房,是準備教我寫毛筆字?
殷宸彥擱下筆,修長好看的手指在紙上點了點,示意殷珞看。
紙上寫着兩個字。
第一個字殷珞不認得,第二個字是“狼”。
殷珞看看字,又不明所以的看看殷宸彥,“叔叔,你是想教我寫書法嗎?”
殷宸彥笑了,“學書法?怕你沒那個定性……記住這兩個字,不要再把你的配偶誤當成狼。”
殷珞茫然又困惑的看着紙上的字,“可是我不認得……”
“犭也狼,念shi。”殷宸彥指着遒勁剛健的字體,耐着性子教她,“因爲太過生僻,所以尋常字典裏已經查不到了,不過這個字,有一個異形字沿用至今……”
殷宸彥說着,再次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犭氏”字。
殷珞不以爲意的撇撇嘴,“犭氏狼……不也是狼嗎……”
殷宸彥臉色一沉,眸光冷冷盯着她,好似受到了某種侮辱,“犀牛是牛嗎?河馬是馬嗎?鳄魚是魚嗎?”
殷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