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晉一直跪在一動不動的濮陽帝面前,等到安樂一走。
“屬下見過皇上!”圖晉忽然的跪在濮陽帝的面前,高聲的亢奮的叫喊着。
濮陽帝依舊是一動不動。
而圖晉也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許久之後,“濮陽帝”竟然動了。
隻是一個軀體的濮陽帝竟然動了!
“圖晉,你讓朕差點露出馬腳。”動着的“濮陽帝”突然的拿下頭上的一頭銀白色的發,随意的扔在地上。
帝默黔長腿邁向龍椅上,随意的坐着。
幽紫色的眸子冷望着下方的圖晉。
“屬下蠢笨,屬下下次會注意。”圖晉掩飾不住的欣喜,跪在帝默黔的面前,聲音還是有些激動。
圖晉一跪,黑暗裏的九夜也瞬間閃現了出來,極重的跪在地上。
“屬下恭敬皇上歸來!”
帝默黔面無表情的面龐卻是平淡風輕的。
“你們都不是朕的屬下。”他大手一揮,頗爲不耐的道,“都散開。”
圖晉與九夜對看了眼,兩人的眼裏都是心照不宣的歡喜。
皇上歸來,他們是第一個知道的。
這樣對他們是最大的恩賜,對他們是最大的賞賜。
皇上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這般熱情,他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圖晉與九夜默默的站了起來,準備聽着令的準備離開。
“等等。”帝默黔冷眸睨着他們,“都不許給朕露出任何馬腳,可懂。”
“是!”
“圖晉,念樂這個名字取的甚好。”
圖晉的步子微微一顫,眸子也是閃爍着。
皇上還知道着他的小念樂,圖晉更加的欣喜了。
九夜瞪了眼圖晉,不就是生了一個娃娃還加上了小主子的名字麽,他改明也找個媳婦生一個,也帶着和小主子一樣的名字。
叫——
九安,安九?九樂?樂九?
怎麽沒有圖念樂好聽呢……
這個圖晉,太有心機了,竟然從娃娃的名字就打起了心機,也難怪這些年他是暗,而圖晉在明,還可以時時的和皇上說話,太卑鄙了!
圖晉滿心歡喜着離開,而九夜立馬跟着圖晉出去。
圖晉高興,他就偏偏不讓他高興,去給圖晉添堵。
帝默黔幽紫色的眸子放在安樂批閱過的奏折上,大手指腹輕輕的磨擦着奏折上安樂寫過的字,一點一點的溫和的撫着。
薄唇間帶着抹溫和的笑。
“小乞兒,朕回來了。”
下一秒。
他薄唇間的笑意變的冷邪,“一起來做個遊戲吧,小乞兒。”
看看他的小乞兒,會何時發現他,發現他就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的盯着她,望着她。
望着她的一舉一動。
在用着膳的安樂渾然忽然的抖了抖,忽然間的感覺到有些冷意。
哪來的冷?
正出着宮的蒼遲夙,目光望着宮裏的方向。
自言自語着。
“野丫頭,我說的不是天真浪漫的話,皇叔叔他真的回來了……”
蒼遲夙的聲音有些幽愁,低低細細的,面龐帶一些灰白。
自從一模一樣的帝默黔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個時候他的心已經是碎了。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編織的美夢,都碎了。
一切都是要還給皇叔叔。
就連他最心愛的野丫頭,也是皇叔叔的。
他什麽都沒有剩下,唯獨剩下的就隻有一顆快要破碎的心靈……
——————一曲安樂,誤終身。————————
“小主子,奴婢這時有忘憂草的種子,需要麽。”
小若拿着忘憂草的種子上前來找安樂。
安樂的眸子一亮,從奏折起擡起眼,“這是小若姐姐從家鄉帶回來的忘憂草種子麽。”
小若點了點頭,“是。”
安樂揚着大大的笑容,“我早就期待着小若姐姐家鄉的種子,你當時說的忘憂草特别的漂亮,自然我們要種上的。”
荷院後的那一片花園也不知道是什麽模樣了。
之前那四年,她都有抽空去種,隻是沒有以前那麽的勤快,而這一年之後,她都沒再去過了。
“小主子,您走之後,奴婢有好好打理着那片花田,所以還是和以前是一樣的。”
小若知道安樂在擔心着什麽。
“是麽,小若姐姐謝謝。”還好有小若姐姐給她打理着花田。
安樂抓着手裏的忘憂草種子,走出禦書桌。
“走吧,小若姐姐,我們去将它們種上。”
之後會開出小若姐姐記憶中的最漂亮的花朵。
小若目光望着帝默黔,有些畏懼。
圖晉大人已經對她說了一切,可是她究竟是要将皇上當作是透明,還是問禮呢。
此時帝默黔幽紫色的冷眸冷冷的睨着她。
小若心一慌,腿一軟,竟下意識的跪了地。
“小若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安樂疑惑的望着小若姐姐,不知道她爲何對着濮陽帝跪了下。
難道小若姐姐也把濮陽帝當作是皇上了?
“小若姐姐,他不是大魔王。”
“沒、沒有。”小若結結巴巴的道,“小主子,不若我們也把皇、皇上帶上吧。”
小若的聲音顫顫的,向着安樂請求着。
安樂一無所覺,目光望着一動不動的濮陽帝。
小若姐姐說的也是,濮陽帝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都沒有動過一下,也是時候讓他走動走動了。
“走吧,跟着我。”安樂對着濮陽帝發布着命令。
說完握着花種轉身離開。
小若從地上站起,看見帝默黔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涼笑。
瞬間小若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沒有猜過皇上的心思。
剛剛皇上瞪着她的時候,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心思在想着什麽,不過也是跟小主子有關的吧。
皇上竟然裝着這模樣,跟在小主子的後面。
也不知道小主子什麽時候才會發現一起跟着她的人,就是皇上。
安樂想着偶爾透透氣也是不錯的,根本就沒有發覺到這一切。
帝默黔跟在安樂的身後,自然的邁着步子,他寬大的影子将安樂的影子全部都罩住,就似是将她的人整個都包圍住了。
這種感覺,讓帝默黔覺得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