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時并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安樂回到了荷院。
卻一整夜失眠,在書房裏失眠了整夜,沒有合過一次眼,一直望着遠處的地方,望着遠方的天際一點點的變白,一點點的露出朝陽。
她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黑圈,讓她顯得的更加的憂郁。
直到天空露白,安樂選出那件花朵的粉色衣裳,現此之前她先要去見小若姐姐一面。
安樂從未這麽早來找小若過,甚至是天才剛剛亮起而已。
圖晉正在給癱在床榻上的小若擦拭着面龐,見到安樂來了,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
“小主子吉祥。”
“不必了。”
圖晉剛要行禮,安樂直接淡淡的應了一聲,手緩緩的擡起,“由我來給小若擦拭吧。”
“是。”圖晉毫不遲疑,将方巾遞給安樂,卻擔憂的問了句,“小主子,您心裏很煩憂麽。”
如今的小主子,他每見一次,她身上的冷冽氣息就會重一分,很沉重,沉重連他都能感覺的到。
“沒有,”她微微的扯了一笑,剛邁向小若忽而又頓下了腳步,“圖晉,以後小若姐姐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照顧好她。”
圖晉邁走的步子定了定,轉身望着帝安樂,神情複雜。
“是,圖晉清楚明白。”
可是爲什麽感覺小主子這囑咐,卻讓人有些不妙的感覺。
這囑咐似是臨終前的時的話。
安樂伫立在小若的床榻前,望着小若的面龐,默默的給她擦拭着面龐,一點一點的擦拭着。
“小若姐姐,若是以後安樂不能來看你,你醒了之後不要怪我。”
明明是知道小若是不會說話的,也不可能會說出話來的。
可是安樂卻還想與小若說說話,許久都沒有一個體心體已的人在她的身邊,聽着她說話了。
這種感覺很寂寥。
床榻上的小若依舊是木木的躺着,仿佛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的生命的氣息。
安樂忍不住用手探着小若的鼻息才探到她一點點的呼吸,這樣做才讓她感覺到絲絲的放松。
這樣做才能證明小若姐姐起碼還是活着的。
“小若姐姐,安樂走了,希望你醒過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堆的忘憂草,隻記得開心的事情。”
若是這個世上真有忘憂草,吃了這個草就會忘記所有憂愁,那該有多好。
從太醫院出來時,安樂撞見了慕容言佳。
她也是從太醫院裏走出來。
慕容言佳看見她,不,或是看見她身上的衣裳,那表情生硬的很。
“帝安樂,你站住!”
安樂本想直接就離開,可是卻被慕容言佳叫了住。
“安樂。”慕容言佳緩和了緩表情,笑笑的走向她,“安樂,你身上這件衣服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衣裳就如她那一日穿給天帝大人看的一模一樣,那時天帝大人的眼神就有些怪異,沒有想到,萬萬都沒有想到。
這件衣裳,帝安樂居然有也一件。
“這本來就是我的。”
慕容言佳仿佛似被什麽可怕的事實打擊到,生生的定在原地,面龐煞白煞白的。
安樂狐疑的瞄了瞄出神的慕容言佳,皺了皺柳眉。
慕容言佳看安樂的眼神越來越陰戾,整個面相都猙獰的可怕。
“帝安樂!爲什麽是你!爲什麽!”
慕容言佳忽然咆哮。
安樂緊緊的擰着眉心。
“一次又一次!爲什麽你總是要和我過不去!?”慕容言佳咆哮的質問着她,“我想要的就隻有他,爲什麽奪他!?爲什麽!?”
“如果不是因爲他,我們不會走到這個地步的,我會一如即往的對你好的。”
“慕容言佳。”
面對着慕容言佳的咆哮,安樂相對比較冷。
“親情不是拿比較的,天底下所有的感情都不是拿來利用的,感情那麽脆弱,一旦碰了,會碎的。”
感情那麽的脆弱,碰了會碎的。
就似她對巫鹹的感情,一次次的被利用,裂了,碎了,沒了。
每一段感情都是要去圍護的,不圍護遲早都會碎,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都經不起利用,而是用一顆真心去灌溉。
要用自己的愛去一點點的澆着它們開花,結果。
可是這一點,他們都沒有做到。
慕容言佳狠瞪着安樂的面龐,安樂同樣冷着臉瞪視着她。
最終,安樂冷漠的轉身離開。
而慕容言佳氣憤在原地跺腳,得到殘忍事實。
一顆心痛的無法呼吸,一個一直逃避的事實擺放在她的面前,生生的被撕了開。
那麽的殘忍,血淋淋的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一曲安樂,誤終身。——————
安樂深呼着吸,站在禦書房的面前,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事實。
現在的大魔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大魔王,就隻是濮陽帝假扮的。
在她昨天的那次試探中就已經試探出來,那是濮陽帝。
她不知道爲什麽濮陽帝要假扮成大魔王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他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爲什麽要假扮成大魔王的樣子,還一直呆在她的身邊。
可是濮陽帝昨日裏說的那最後幾句話,讓她似懂非懂,懵懵懂懂,卻還是大部分的不相信。
或是說不敢相信。
她該狠下心來,竟然已經制定好了計劃,這一次是由她救出一直幫助着她成長的大魔王,不滅了濮陽帝,就無法救出大魔王,大魔王不出現,對她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
若是大魔王回歸了身體,若是看見她不見了。
會覺得難過麽。
曾經他說過,若是她敢走,身邊所有的在她的人都會爲了她的任性離開,付同相應的代價。
大魔王會對小若姐姐,圖晉他們不利麽。
可是她——
如今的她也不想離開大魔王的身邊,以前她是想要自由,可是不知爲什麽現在的她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竟然甘願留在他的身邊,想到陪着他,哪怕是整天批閱着奏折也沒有所謂。
或許她這隻是一種自責吧,自責自己所做的蠢事,想要有個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