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默黔一直抱着小小的她,邁到清龍殿,将她放在桌上,她還是不太願意放開。
本想讓她放開的,可觸到她可憐楚楚的小眼神,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心軟了。
“拽着朕的衣角。”
寬大的手掌握着她的小手,轉而拽向衣角處。随即命令着宮女打盆清水。
安樂靜靜而乖巧的拽着帝默黔衣角,不敢,不想放。
想拽着他這點安全感。
她的目光還有些呆呆的,還沒有從中回過神來,直到寬大冰涼的手觸到她的額頭上試探着溫度,她才遲遲的有些驚醒過來。
“你幹嘛……?”
“朕在看你有沒有吓傻。”帝默黔明明在試探着她有沒有發燒感冒,卻是嘴上冷硬。
“我才沒有傻。”
隻是被吓了而已,而且她很快就緩和了過來,看她現在很好。
忽然大魔王微微垂下腰,俊臉在在她的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頓時安樂凜住了呼息,眼眸瞪的大大的,懵懵的望着在眼前放大的大魔王。
他冰涼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微微的蹭了蹭。
這種感覺。
耳鬓厮磨。
安樂腦海裏頓時蹦出這幾個詞來,讓她紅了臉。
這是她學過的新詞,當時就覺得這個詞很暧-昧,讓她羞紅了臉,果不其然。
現在這個詞。
耳鬓厮磨。
就是他們現在的模樣吧。
帝默黔隻是在深一步的試着她的溫度,才貼上額頭對比。
索性她沒有受驚吓到發燒發熱,這一點她還算是比較堅強的。
剛剛放下心來,就看見她小臉通紅的,清澈的眼眸閃爍着波光。
他的小乞兒也漸漸開始有了小女人家的模樣。
這一點讓他值得欣慰,十分的欣慰。
養活了小乞兒這麽久,她終于開始漸漸的開竅了,比起以前要好的多了。
“害羞麽。”
安樂沒有想到大魔王會直接将她的小心事說出來,尴尬極了,但更惱怒。
“我才沒有害羞,不過就是貼額頭而已!”
她用着大音量來蓋過着自己心髒撲撲亂跳的聲音。
帝默黔墨色的眸子帶着洞察一切的笑意,顯然她的小心事被大魔王知道的透透徹徹的。
剛剛都抱着他了,她都沒有一點害羞。
怎麽現在貼了一個額頭反而覺得那麽的暧-昧,怎麽擺着姿勢都覺得不自然。
安樂讨厭自己現在怎麽都不自然的模樣,肯定會被大魔王笑話的,讓她想直接找個地逢鑽下去。
“嗯,隻是貼額頭而已。”望着她紅撲撲小臉,帝默黔頑劣的心态大起,“那試試别的舉止,小乞兒也不會覺得害羞的。對麽。”
說着,帝默黔的寬大的手掌向着她的胸部,緩緩的襲過來。
他說的一本正經的,可是安樂死死的盯着那雙大掌。
心理掙紮不已。
要是她逃跑了,豈不是承認她剛剛在害羞。
可若是她不逃,豈不是讓大魔白白占了便宜。
好糾結!
要怎麽辦!
弄來弄去都是她吃虧,她就沒有赢率的,怎麽計算都是大魔王賺,怎麽都是他有理。
大魔王的手掌還向着她的胸部伸過來。
安樂死死的盯着那大手掌,又擡頭可憐楚楚的望着面無表情的大魔王一眼。
可是大魔王顯然是無動于衷的。
撐不住了!
原來安樂是想撐過去的,可是逃不過本能,直接就閃開了。
逃似的光速的往後退着,差一點都跌在了地上,哪還敢抓他的衣角,直接就逃跑了。
“大-變-态!”她紅着臉圓嘟嘟着臉,罵着帝默黔。
帝默黔好心情的大手掌淩空抓了抓,那表情很微妙,似乎有些可惜的模樣。
大手掌在淩空抓的動作,在安樂看來特别的邪惡!
她趕緊護住自己的胸部,遠遠的離開帝默黔的身邊,與他拉開着距離。
舉态特别的滑稽,讓帝默黔的彎了薄唇。
本是不愛笑的人,也被她的舉止笑彎了唇。
不得不說,她現在模樣特别的可愛。
可愛的想讓他捏在手心一面寵愛,一面好好的捏一捏,虐一虐。
安樂瞪着圓圓的眼睛望着他,戒備着不願意靠近。
直到宮女将清水端上來,放在桌面上然後緩緩的退了下。
帝默黔大手向她招着,喚着小狗樣的姿态,喚着她。
她才不情不願的,還是護着胸部向着大魔王走過去,唇依然是癟着的。
大魔王按着她的一雙小手向着清水盆裏按壓過去,舉止有些粗魯。
安樂微微的蹙了眉,望着清水裏的一雙手,迷惑了。
“我的手是幹淨的,爲什麽還要洗?”
她的手很幹淨,沒有弄上一點髒污的東西,也沒有黑,爲什麽要洗。
難不成他能看見她看不見的髒的東西。
大魔王先沒有回應她,按着她的手在清裏來回清洗了好一會兒,才将她的手從清水裏拿出來,然後用幹淨的方巾擦拭着,握在大手掌裏。
“摸過棺材的一雙手,自然要好好的清洗一翻。”
他說的特别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面龐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迷信,迷信!
大魔王竟然相信這種迷信!
“那都是騙人的,隻有你才相信的。”安樂特别好心的提醒着大魔王不要信這些。
就像她長大了之後就再也不信世上有什麽神魔鬼怪,怎麽大魔王還相信這些怪談。
帝默黔冷眸掃視着她一眼,墨色的眸子睨視着她,安樂自動自發默默的閉上了口。
帝默黔繼續給她擦拭着。
他怎麽可能相信這些邪門歪道,就算真的有鬼怪,恐怕見到他逃也來不及。
隻是他就是不想讓小乞兒在那種棺材的地方,若是他自己在棺材裏走來走去,那怎麽樣都無防,他不會感到有一絲毫的恐懼。
但是換作了小乞兒,他考慮的,思考的都是小乞兒。
心裏便生起疙瘩,不給她洗去棺材裏的塵,心裏總是不舒服。
雖然隻是洗個手,卻是能讓他安心一點,讓他暫時放心一些。
這個舉動,他不會告訴安樂,不會安樂給她洗手,隻是因爲他莫明其妙的恐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