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也是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再看看素心的下場,雲月容徹底害怕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
雲月容直接甩門而出,卻有眼尖的秀女們看見雲月容手臂上的紅疹子,大叫,“她的手上也有紅疹子,她也被傳染了,快抓住她!”
秀女們紛紛沖着雲月容而來,一把要将她給抓住。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雲月容哭爹喊娘的嚎啕大叫,哭喊着,“帝安樂,你快救我,救救我!”
安樂站在門檻處,冷清的望着她們。
“幹什麽,幹什麽!!”
靜嬷嬷趕到,一進來目光就觸到地上血泊裏的素心,可面龐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嬷嬷,有瘟疫啊!!”
秀女們驚慌的大叫,伸出手臂給靜嬷嬷看。
靜嬷嬷經驗老道,眼尖的很,仔細在秀女的臉上,手臂上觀察了會,才冷聲道,“哪是什麽瘟疫,明明就是癢粉!你這些無知的賤種,再鬧一個個都拖出去砍了!”
癢粉!?
秀女們都懵了,她們手上都是紅疹子,仔細一想身體上除了癢,并沒有哪不舒服。
“可是,可是剛剛不知是誰說……”是誰說的瘟疫……
“還可是!?”靜嬷嬷怒了,“有什麽好可是的,鬧了這麽大的事還嫌不夠是不是!”
“把她拖出去扔進井裏,都去做事!”
靜嬷嬷冷靜麻木的指揮着,秀女們不得不聽。
都灰溜溜的收拾着素心的屍體。
靜嬷嬷轉身,目光冷冷的瞪着安樂。安樂心中一驚,袖子下的拳頭握緊了緊,面上卻是坦然的望着靜嬷嬷。
靜嬷嬷打量着她半響,後才移開疑惑的眸子。
“看什麽看,快去做事!”
“是。”
安樂低眉順眼地應着。
雲月容一聲虛驚,已吓的她魂不歸體,簡直像是死亡圈裏走過一圈一般,若是靜嬷嬷再晚來一步,她的下場就是和素心是一樣的。
會被那些發了瘋的秀女們當成病毒給活活打死。
“帝安樂,你什麽意思!?剛剛爲什麽不救我!”雲月容直直的就沖着安樂破口大罵,冷冷的問着她。
安樂目光一瓢,平淡平靜,“人太多,救不了。”
“不可能,你明明就站的離我那麽近,你會救不了!明明就是你故意的!”雲月容氣急敗壞的罵咧咧的,手不停的在抓癢。
“随你怎麽說。”安樂的唇幹裂的已經不想在說任何一絲的話。
轉身就大步的離開。
雲月容眸子一陰,果然!
帝安樂是故意的,故意不救她的!
是巴不得她死吧!
等等,等等。
剛剛第一個說瘟疫的不正就是帝安樂本人麽!
雲月容越想越覺得蹊跷,那麽多人都手上起了紅疹子,卻唯獨帝安樂不驚不慌的,這一切就似乎是她主導起來一般。
隻是一個十一的娃娃會有這個心計麽,會有這麽深沉的城府麽。
素心一死,終于有空出來的床位。
卻是最髒最小最爛的角落,這一塊小角落,雲月容卻是搶去了一大半。
安樂靠在角落的牆壁上,閉着眼簾,灰白的小臉泛着極不正常紅暈,呼息一深一淺的,極不安穩,極是沉重。
她的高燒還未褪去。
雲月容也不理她,不斷的抓着身子,卻越抓越癢,灰塵四起。
“去洗一翻,換一套衣服會好些。”
安樂半擡着眼幽幽的說着。
卻惹來雲月容的懷疑。
“你怎麽知道要換衣裳,難道說你有做什麽手腳?”
安樂睨了一眼雲月容,再次閉上眼,什麽話都不再說了。
雲月容凝視安樂半響,才緩緩的去洗浴。
——————一曲安樂,誤終身。——————
深夜。
月光借着破舊的窗戶照印進來,灑在靠在牆壁上的安樂身上,忽然之間她睜開了雙眼。
清澈的眸子在黑夜下特别的閃亮,她仔細的觀看的左右,确認秀女們都深深熟睡之後,她才從床榻上輕輕又緩慢的站起,一點點的離開房間。
安樂向着昨夜裏走的路線,快速的小跑過去。
果不其然的看見在圖晉在陰森的大樹下等候,她眸子一閃,跟着圖晉快速的閃進樹叢裏。
“瓷娃娃,你怎麽會瘦成這般模樣!”安樂剛進草叢裏,就聽見崔雨萌焦急的聲音。
她扭過頭了過去,虛虛一笑。
“崔雨萌,你來了。”
原來漂漂亮亮的瓷娃娃此刻卻是像是一個破爛的裂開縫的模樣,讓心疼不已。
崔雨萌心裏的保護欲頓時升起。
“瓷娃娃,跟我出宮吧,别在這裏生活了,本女俠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崔雨萌說的信誓旦旦,絲毫不帶一絲作假的成份。
崔雨萌這份讓安樂心頭一暖,真誠的一笑,目光轉向她的身後,問,“蒼遲夙呢。”
按着蒼遲夙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出事,不可能不來的,他應該是最急的那一個才是。
崔雨萌頓時就禁住了音,眸子有些閃爍。
“人渣在很急,也想很進宮來的找你的。”
安樂心頭一沉,明白了七七八八。
“大魔王不讓他進宮了麽。”
“嗯。”崔雨萌點了點頭,而後又擡了起來,擔憂的望着她,“瓷娃娃,我跟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安樂目光一沉。
“蒼遲夙出事了!?”
她隻是想着是不是蒼遲夙出事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更多。
“并不是……”
“皇上準備要扶正雲貴妃成爲皇後了!”
皇後————!!!
安樂頓時覺得很懵,腦海一瞬間都炸開了般的疼。
“皇後?隻有是朕心愛之人才能是皇後,否則這個位置它一輩子都空着!”
耳畔還猶記着大魔王當時霸氣的宣告聲,在她明白什麽是皇後的時候,就問了他,當時他很霸氣很王者的宣告着。
可是他現在卻要把雲貴妃扶爲皇後,意思是說——
趙素雲是他一生所愛之人麽!?
安樂突然蹒跚的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站都站不穩。
崔雨萌連忙的急急的沖上去扶住她,才勉強的扶好她,沒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