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一走,娴太後的病無人再看管,娴太後又陷入重病中,整日躺在床榻,呼吸喘喘,指不定哪天就斷了氣。
苡貴妃走了,照顧娴太後病自然而然就落在趙素雲的頭上,趙素雲時常來給娴太後照顧,無微不至。
娴太後對苡貴妃本是很是不喜,可是苡貴妃死了,現在唯一能說說話的也就是趙素雲了。
而且趙素雲日-日-都來關心,娴太後也開始慢慢的心軟起來。
“太後。”趙素雲柔柔的遞上藥給娴太後,輕聲道,“太後生病,皇上都沒來看您一眼,要不要臣妾去叫叫皇上?”
一提皇上,娴太後心沉了下去。
“罷了罷了。”娴太後面上痛心的喃喃的着,“皇兒在怪哀家将安樂丫頭給斬首了,不願意見哀家隻能證明他在恨哀家。”
“可是皇上至今什麽人都沒有見,就連圖晉他的貼身侍衛都丢在荷院。”趙素雲面上隐隐的擔憂,“皇上一個人悶在禦書房裏會不會出什麽事?”
“胡說八道!”娴太後當下就狠狠的罵了她,“堂堂一國之帝怎麽可能爲了一個丫頭的死就要跟着去的,他眼裏還敢沒有國,沒有天下了!?”
“臣妾就是這麽一說,太後您别動怒。”趙素雲低低的垂下了首。
娴太後老臉上滿滿的皺紋。
趙素雲說的沒有錯,都這些天了。
皇上也不上早朝,也不見任何的大臣,這着實是奇怪。
娴太後想了想,從床榻坐起。
“青翠,擺駕禦書房。”娴太後坐不住的起身,“皇兒不來看哀家,哀家就去看皇兒。”
趙素雲連忙扶着娴太後,“太後,臣妾扶着您。”
娴太後浩浩蕩蕩的走向禦書房,可是被堵在禦書房外不讓進。
圖晉堵在禦書房外,不卑不亢的望着娴太後。
“太後,皇上吩咐說不見任何人,屬下沒有辦法放您進去。”
太後頓時臉就青了青,又扭頭問向趙素雲,“你不是說他被打發到荷院,又怎麽在禦書房前站崗!?”
趙素雲也頗爲疑惑的望了望圖晉,然後低低的回着,“臣妾弄錯了,可能臣妾看錯了。”
娴太後穩住了氣。
她來都來了,哪能見不上帝默黔。
當下就道。
“哀家要見皇兒,哀家就不信皇兒還不想見哀家的。”
娴太後說着就要繞過圖晉邁進去。
圖晉死死的攔在禦書房門前,木納着張面龐。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就連哀家也不能!?”
娴太後臉黑了黑,頓時怒氣圍繞。
“皇上說的是,任、何、人。”
任何人,就算是太後也是一樣,不允許進就是不允許進!
“大膽。這可是太後,皇上都對太後禮讓三分,你竟然敢頂嘴太後!不要命了!?”李公公見機沖出來惡狠狠的斥責着圖晉,又讨好的望向太後,“太後,不然将他拉出去砍了,省得氣到了您。”
圖晉擡眸,木納的眸子望着李公公,泛着冷幽的光芒。
李公公被圖晉的目光給驚了驚,竟然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圖晉,讓他們進來。”
圖晉看了看裏面,低低的應了一聲,站在了一旁。
“是。”
圖晉讓出一個角落,給他們進去。
娴太後不滿的瞪了眼圖晉後,由趙素雲扶着娴太後緩緩邁進禦書房。
娴太後一邁進禦書房,隻見帝默黔背着她們。
頓時娴太後就蹙起了眉。
“皇兒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不想見哀家的意思麽?”娴太後頓時就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帝默黔背着她們,身形冷硬。
“母後不是知道的很清楚,皇兒一切都照着母後的意思辦,丞相現在也安停下來,母後就不能給皇兒一點時間,讓皇兒冷靜冷靜。”
娴太後眸子一閃,聽出帝默黔話音裏的幽怨。
趙素雲卻是關心問着他。
“皇上,您喉嚨怎麽了麽,要不要臣妾給您找太醫過來看看。”
“不用,朕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帝默黔一聲冷吼,趙素雲安安靜靜的閉上了口,乖乖的站在娴太後的身邊。
娴太後望着帝默黔,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個安樂丫頭,你是帝王以後要什麽樣的丫頭,安然,安甯,安生,什麽樣的丫頭都可以,可是皇兒不能不爲着國家着想,您荒廢朝廷,何以稱帝。”
“母後夠了!”
帝默黔的聲音越來越冷冽,脾氣都爆了起來。
“現怎麽多安,可這天底下隻有一個安樂,況且是因爲母後的氣憤,連審問的機會都不留給兒臣,若是冤枉了她,母後您覺得心安嗎!?”
“能有什麽錯?”娴太後嘴硬,闆着面龐,“她胡說八道,說什麽李公公不在哀家的身邊,那一整日李公公明明就在哀家邊上。”
娴太後事後也覺得心裏有點怪異,可是由于太後的尊嚴容不得她反悔。
“是麽。”帝默黔冷冷一笑,“那母後就請回吧。”
“待皇兒什麽時候覺得能見母後了,再去拜訪您。”
娴太後頓時有些氣塞,帝默黔向來冷靜如何卻跟她翻了臉。
“皇兒,你至于爲了一個帝安樂就跟哀家翻臉麽!?”
“至于,很至于。”他的聲音冷冽。
“那皇兒究竟要怎樣才能見哀家。”娴太後滿滿的痛心,又覺得難受。
第一次見帝默黔也會有如此任性的時候,讓她痛心的是帝安樂在他的心裏占據了一塊很大的位置。
帝默黔沉默好大一會,才回答。
“母後,帝安樂的案子讓皇兒重新的徹查一翻,雖然她人已死,但朕始終有疑點放不下。”
娴太後沉默了下來。
“若是安樂真的是冤枉的,那就是朕對不起她。”
“好。皇兒你竟然想查就去查,但這件事情查完,你必須要上早朝!”
“好,謝謝母後。”
帝默黔始終都是背着他們,背影冷硬無比。
娴太後難過又哀痛的搖了搖頭,輕咳嗽着緩緩邁出禦書房。
娴太後一走,圖晉就走進禦書房,望着依然背着的帝默黔,叫一聲。
“蒼王爺,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