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醒過神來時,就聽見他冷冷的喝斥着趙素雲,她神經一緊,腳步也往後移着。
“你站住。”帝默黔眸子不悅的凝視着她。
安樂腳步定在地上,緩緩的扭過頭低垂着腦袋。
帝默黔一步步冷冽着邁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冷眸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如若有一日自由,你想去哪。”
她一愣,擡頭望着他的墨色的眸子,明明他的眸子有些微怒,她以爲他會質問她是不是還在想着巫鹹的,可是他問的卻是這個。
“快說,朕隻給你一次機會。”他已有些不耐煩。
“出宮!”她急忙忙的應着,生怕他會改口,“我想光明正大的出宮。”
她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人世的繁華。
“好,朕帶你出宮。”他一口答應,沒有任何猶豫。
她大大的眼眸瞬間亮起來,興奮的直盯着他,“真的嗎,安樂真的可以出宮嗎!?”
她面龐已經喜悅于顔,嘴角都快樂的飛揚起來。
“朕說話向來不收回。”
“不過,出宮之後要做朕的磨墨工。”他冷着臉說着條件。
“好,完全沒有問題!”磨墨工換一場玩樂,能出宮簡直太劃算了!
帝默黔準備再說些什麽,突然擰了擰眉心,微微抿緊着唇道,“小乞兒,明日朕帶你出宮,今日你先回去休息。”
安樂并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整個心思都撲在明日出宮的行程上。
“嗯!”
照例是圖晉護送着安樂離開,而此時圖晉擔憂的望着面無表情的帝默黔,轉身護送着安樂大步離開。
待安樂走後,帝默黔赫然嘴角冒出一口血,面無表情的面龐也難看了幾分。
圖晉轉了回來,親眼見過帝默黔吐血的場景。
他驚了心。
“皇上,要不要傳太醫。”
近日,皇上一直有吐血,每每臉色都極其的難看。
“不必。”他大手一揮,冷冽的眸子盯着他,冷喝:“朕讓你護送,你回來做何!”
“臣該死。”圖晉單膝跪在地上,極度誠懇,“臣願意領罪。”
末了,他又回了句。
“皇上,臣懇請您盡快請太醫醫治身體,皇上您是天子,或是身體出了事,是整個大寒國的危難。”
帝默黔毫不在乎的抹掉嘴角的血,“就憑這點血能要朕的命!?”
“圖晉,你越來越婦人之仁了,再有下次,回到侍衛營裏重新做回一個小侍衛。”
帝默黔墨色的眸子冰冷無血,背影冷硬。
“是,臣知罪。”圖晉跪在地上,低垂着頭。
雖然皇上一直冷硬,可是他還是擔憂,從前皇上從來都沒有吐過血,而現在卻是吐了不止一次。
到底在皇上出去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帝默黔,你乖乖的讓本尊控制身體,也不會有吐血時候。”
帝默黔的體内忽然響起濮陽的聲音,濮陽涼涼的冷笑。
“閉嘴,朕早晚會把你揪出來!”帝默黔陰冷的打斷他,薄唇帶起冷冷的弧度。
“你所看見的本尊都能看見,爲何拘泥一具身體。找那個東西找了十多年,找到了麽。”濮陽站在黑暗裏,昂着頭冷笑,“十多年你都沒有找到,你的身體早晚都注定是本尊的。”
“朕連身體都占據又不了,何能稱帝,你已是過去的帝王,損落的人就不該出現在世上。”他眸子泛涼,“聽說你找到心上人可是,信不信朕弄死她!”
“你敢!”濮陽氣急敗壞的咆哮。
帝默黔眸子陰狠,“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朕有何不敢。”
“你若老實,朕就多留她幾天命,讓你在朕的體内多看她幾眼。”
“帝默黔,你給本尊記住!”濮陽漸漸消失在黑暗裏,消失不見。
————一曲安樂,誤終身。——————
趙素雲絕美的面龐上帶着深深的迷茫。
明明皇上已經與她歡好,明明皇上對她是出奇好,前幾日裏還對她噓寒問暖的,隻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皇上就變了樣,不僅僅是發色,眸子連性格都變了。
那雙墨色的眸子冰冷無情。
就像是六年裏一樣,狀似對她寵愛有佳,可事實上卻拒她于千裏之外,常常将她晾在禦書房外一晾就是整整一-日,真正與他交談的話其實根本就不多,甚至一天都沒有三句。
從來都沒有讓他進過他的卧房,從來都沒有帶她去過散散心,更别說是聊天了。
有時她做新鮮的糕點給他品嘗,他看也不看,冷的像個機器人。
後宮裏的人皆以爲她得寵,她不過是比她們有多那麽些機會看見皇上,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在皇上的面前她就像是個宮女一般的存在,常常被皇上無視。
但是前幾日,皇上待她是真心的。
那個銀白色的長發的皇上,擁有一雙紫色的皇上待她真誠,對她溫柔。
更是怕她受一點傷害。
幾乎是什麽要求都會答應她,寵她,讓她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寵愛。
不過是一夜,本該是歡-好的一夜忽然就變了相,皇上又變成墨色眸子的皇上,又冰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可就是這樣的皇上,卻偏偏對個十一歲的娃娃,溫柔似水,舉動輕柔。
若不是年紀相差,若不是她賜名爲“帝”,她都幾乎以爲皇上是喜歡上那個十一歲長不大的安樂。
“喲,得寵的雲貴妃娘娘。”苡貴妃看不慣的沖着趙素雲鄙夷的哼着。
趙素雲美眸有些不耐煩,“苡貴妃。”
“怎麽,不想看見本娘娘?得了寵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現在皇上寵愛可是那隻小娃娃,可不是你這個******-好,第二天就翻眼冷眼相待的人,過不幾天你的下場就是冷宮。”苡貴妃得意的冷笑。
“苡貴妃,帶到如今你竟然還笑出。”趙素雲替她婉惜。
苡貴妃翻着冷臉,瞪着她,“你什麽意思。”
“我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又如何了,可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皇上的親睐,一眼都沒有。皇上情願看一個十一歲的娃娃都不願意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