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關之中,沈嘯給家裏寫了信,将妻子生産的消息,告知給了父母。
皇宮之内,因爲蘇清甯同宸帝說了許犇的事兒,皇上下令,正式将許犇定爲二皇子的伴讀,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時常進宮來,同二皇子培養關系。
七月正熱,皇上思慮之後,将大公主還有兩位皇子開始啓蒙的時間,定在了中秋節之後。
那時候天氣涼爽了,孩子們也能少些辛苦。
剛進入七月下旬,一輛馬車,停在了沈府門口,聽說來了客人,沈李氏有些詫異,派人将客人迎了進來。
進到沈府中的,是一名女子,頭上戴着幂籬,哪怕幂籬摘掉了,臉上也還有面紗遮擋。
打量着女子,沈李氏在心裏暗自想着,不管怎麽回想,她都覺得,自己沒有見過這名女子,“不知姑娘是?”
倒是想過,此女是不是兒子們在外面的紅顔知己?可再仔細想想,又覺得根本不可能。
“您可是沈夫人?”女子的聲音沙啞,她已經摘掉了幂籬,但沒有摘去臉上的面紗,所以沈李氏不知她的樣貌。
就連猜測,也隻能根據她露出來的地方,還有身形猜想。
“我便是沈夫人,不知姑娘來,可是有什麽事情?”沈李氏點了點頭,疑惑的目光,不斷在女子的身上徘徊。
“求沈夫人幫忙,讓我能夠見皇後娘娘一面。”見沈李氏應下,女子立刻跪倒在地,沖着沈李氏請求道。
她如此說,又是這般舉動,吓了沈李氏一跳,她皺着眉,蹲下身來,扶住了女子。
“你這是做什麽?我尚且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怎可能幫你去見皇後娘娘?”
一邊說着,沈李氏用了些力氣,将女子扶了起來。
“沈夫人,求求您了,就讓我見皇後娘娘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求求您了!”還想再跪,可她沒多少力氣,隻能跟沈李氏僵持着。
“你說你要見皇後,那你到底是何人,又爲何要見皇後?”沈李氏自然不會答應,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說是要見皇後,誰知道她要做什麽?
“我……”女子有些語塞,似乎是有難言之隐,撐了許久,她的身子有些撐不住,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沈李氏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還沒等問什麽,就見女子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連忙招來了下人,将女子暫時安頓在一間屋子裏,沈李氏派了人,去請了大夫回來。
雖說不認識這名女子,可到底暈倒在了沈府之中,總不能見死不救,将人給扔出去。
臉上的面紗還在,沈李氏沒有将她的面紗除去,她站在床邊,看着女子露出來的一部分容顔,猜測着她的身份,以及要見皇後的目的。
自然是猜不出來的,畢竟沈李氏都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誰。
大夫很快就來了,爲女子診脈,許久之後,才沖着沈李氏拱了拱手,“夫人,這位姑娘傷的極重,若是不好好調養,怕是活不過半年。”
“這麽嚴重?”聽大夫說完,沈李氏詫異的看向女子,越發疑惑她的身份。
“不管如何,還請大夫先開一些調理的藥。”大夫都請來了,送佛送到西,再花些銀子準備藥材,也是無謂的。
大夫應了一聲,開了幾副方子,“這些隻能暫時維持,做不到太深的調理,畢竟這位姑娘的傷很重,想要好好調理,得花不少的銀錢,用最好的藥材。”
等開完了方子,大夫再度開口,沈李氏點了點頭,吩咐人跟着大夫去拿藥,順便付錢。
等大夫走了,沈李氏就守在床邊,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她琢磨着,是否應該進宮去,将此事跟清甯說一聲。
不管此人是誰,總得讓清甯知道,有個人曾想要求助她。
不過,自己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就算告知了清甯,也不敢讓她真的進宮去,萬一出什麽事情,可如何是好?
一直到了傍晚,女子才終于醒來,藥已經熬好了,之前沈李氏親自喂她喝了下去。
她雖然昏睡,可藥物還是喝的進去的,她臉上的面紗還在,但沈李氏已經知道了她的相貌。
确實是不認識的人……
“你醒了?”沈李氏離開過一會兒,如今又回來了,見她坐起身來,便同她打了聲招呼。
“沈夫人,求您幫幫忙!”跪在床上,女子不停地沖着沈李氏磕頭。
“姑娘,你先聽我說。”到了床前,沈李氏語氣溫和的開口,女子猶豫一下,停止動作。
“雖說,我是皇後娘娘的舅母,可到底,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又是誰,你是好是壞?”
“我若是貿然讓你見了皇後,你做了什麽事情,不僅僅是你自己沒命,還會牽連我們整個沈家,所以,我不會貿然做事。”
“要麽,你跟我說說你的事兒,我斟酌之後,再做定論,要麽,請姑娘不要再說,盡快離開沈府。”
看着床上的女子,沈李氏說着自己的想法,聽她說完,床上的人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沈李氏面前。
“請沈夫人将這樣東西,交給皇後娘娘,見到東西,她或許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若是您還不放心,這裏還有一封書信,我不見皇後也成,您将這書信交給娘娘吧。”
“您放心,上面沒有毒,隻有我要說的事兒,想必之前,夫人派人給我診了脈,該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女子聲音哽咽,再度哀求,沈李氏接過她手中的書信跟之前遞過來的‘信物’,猶豫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你且休息吧,等覺得好一點,再離開也不遲。”收好了東西,沈李氏叮囑幾句,離開了屋子。
女子跪在床上,直到沈李氏走了,才倒在床上,她喘息着,感受着身體傳來的衰敗感,不住的落淚。
如今隻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她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