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從一旁伸過來,将文件拿起,轉身離開。
蘇清甯跟随着他走着,她琢磨着,或許這一次,自己可以瞧見那人的樣子。
下了樓,走到了門口,來拿文件的人離開了,蘇清甯想要繼續跟着,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走不出這屋子。
眼看着那人越走越遠,蘇清甯有些急,她伸出手來,摸了摸面前,并沒有東西在,可腳步,卻怎麽都邁不出去。
難不成……
難不成是因爲自己的身體在這兒,所以她才走不出去嗎?
這般想着,她不死心的又試了一次,還是出不去,面前就好似有一道看不見的牆,攔住了她的去路。
歎了口氣,蘇清甯轉身向着樓上走去,左右都出不去,除了上樓看看自己之外,似乎也做不了什麽。
順着台階向上走着,才走到一半,蘇清甯就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她一睜眼,熟悉的一切告訴她,夢醒了。
深呼了一口氣,蘇清甯看着床頂的紗幔,想到現代的種種,總覺得心中不安。
她不想回去,也不願意回去,她希望自己能夠一直停留在這裏。
從床上起身,蘇清甯招呼了一聲,陳嬷嬷進來,服侍她穿衣梳頭。
傍晚,宸帝回來,蘇清甯将今天跟呂妃商量過的事兒,跟宸帝商量了一下。
“這後宮的事兒,你跟呂妃看着安排就好,朕沒有意見,尤其除夕宮宴,朕同意辦的簡單些,至于孩子們的周歲宴,是要熱鬧熱鬧的。”
相比之下,除夕宮宴每年都有,可孩子們的周歲宴,這一生隻有這一次。
宸帝如此說,蘇清甯自然照着他說的辦,到了第二天,就跟呂妃操辦起來。
兩人有商有量的,倒是十分默契。
後宮之中,對于蘇清甯跟呂妃籌備除夕宮宴跟周歲宴的事兒,都有耳聞,有些打着想要來幫忙的旗号,來見蘇清甯跟呂妃,卻都被兩人給打發掉了。
不管是除夕宮宴,還是孩子們的周歲宴,都十分重要,哪怕除夕宮宴會辦的比往年簡單些,她們也不放心交給旁人。
誰能保證,這其中不會夾雜一些有心人?萬一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
接連又下了幾場雪,終于是到了小年這天。
臘月二十三,是朝中封印的日子,從今天開始,不管是皇上,還是朝中大臣,都可以休息了。
這可算是一次長假,因爲從臘月二十三開始,皇上跟大臣們能夠一直休息到正月十五。
當然,這期間若是有什麽事情的話,皇上還是要處理的。
靠在軟榻上,宸帝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在殿中玩耍。
到了大年初一,兩個孩子就有一周歲了,早在上個月,兩個孩子就能走路了。
當然,走的還不穩,多數時候還是需要人扶着的,不然的話……
宸帝正想着,就見大皇子軒轅灏,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幸好殿中鋪着毯子,不然這一下,非得把身上摔青不可。
換做别的孩子,摔倒了,就算不疼,怕是也會哭幾聲。
軒轅灏在地上趴了會兒,不知道是在想啥,倒是沒哭。
軒轅瀚晃動着自己的小短腿,來到了哥哥身邊,見他趴在地上不動,索性也跟着趴下來,仔細盯着他。
“哎呦,兩位小祖宗,怎麽都趴地上了?”紅繡從殿外進來,瞧見兩個孩子在地上趴着,連忙上前幾步,想到自己身上涼,她招呼着乳母,将孩子們抱起來。
“不用抱,讓他們自己起來。”宸帝開口,吩咐着乳母們,紅繡這才注意到,皇上在殿中。
連忙沖着皇上行禮,紅繡退了出去,如今主子不在,自己這個做奴婢的,還是不要在屋子裏好。
見紅繡退出去,宸帝的眼中,閃過了詫異,不得不說,這毓秀宮裏的宮人,就是不一樣。
換做是别的宮的,主子不在,肯定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自己。
萬一被看中,哪怕能夠春風一度,以後也能做個主子。
倒是這毓秀宮的,一個個避着自己還來不及,哪裏有巴巴湊上前的?
收回視線,宸帝的目光,再度落在兩個孩子身上。
此時,軒轅瀚已經起來了,他大概是發現,自己的大哥隻是無聊,所以才在地上趴着。
仰起頭來,看向宸帝,軒轅瀚晃動着自己的小短腿,向着宸帝走去。
軒轅灏見弟弟走了,也擡起頭來,瞧見自己的父親,索性跟在弟弟身後,向着皇上爬了過去。
宸帝坐在榻上,見兄弟倆一個走着,一個趴着,不免好笑。
雖說軒轅灏是後來的,可因爲爬着比走着快,所以很快越過軒轅瀚,向着宸帝爬去。
軒轅瀚看着哥哥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倒是也不急,仍然慢慢走着,十分沉穩。
看着兄弟倆如此,宸帝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等大皇子到了近前,宸帝伸出手來,将他從地上抱起,放在了榻上。
“弟……”坐在榻上,大皇子伸手一指軒轅瀚,嘴裏冒了一句,顯然是希望宸帝能夠将軒轅瀚一起抱上來。
宸帝會意,站起身來,将二皇子抱了過來。
兩個孩子如今不僅會走了,也能冒話了,隻是會說的很少,大多數時候,說的仍舊是大人們聽不懂的言語。
兄弟倆坐在了軟榻上,大皇子瞧見一旁有糕點,拿起一塊,遞到了軒轅瀚面前。
大概是餓了,軒轅瀚接過,湊到嘴邊啃了起來。
見弟弟吃了,大皇子這才給自己拿了一塊,也啃了起來。
兩個孩子已經長了牙,雖然不多,可啃點細軟的糕點,還是沒問題的。
宸帝靠在榻上,瞧着兩個孩子吃點心,心裏面十分滿足。
之前的時候,他曾想派人,将大公主接過來,跟兄弟倆玩耍,畢竟是姐弟,年歲也沒差太多。
卻不想,章淑妃說什麽都不同意,找了借口,将他派去的人,給攆了回來。
想到每一次見到自己,大公主都是一臉畏懼,宸帝隻好放棄,原本他心裏有幾分郁悶,如今因爲兄弟倆,已全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