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後,兩人在毓秀宮外的小路上散步,宸帝回來之後,這是每晚必備的事情。
“之前的時候,妾去看了陳嬷嬷,妾交代的那些事情,陳嬷嬷都問過了。”
去承乾宮的時候,沈钰在,所以沒機會說,晌午醒來,皇上又忙着,這件事,就被擱置下來。
如今有了機會,蘇清甯自然要說一說。
聽蘇清甯說起此事,宸帝的身體,不由得一僵,他深呼了一口氣,言語間帶着些許緊張,“陳嬷嬷是怎麽跟你說的?”
“妾讓陳嬷嬷問過您生母的事兒,秦嬷嬷曾是太後身邊的人,自然知道的最清楚,她最終,還是把那些事,都告訴陳嬷嬷了。”
說起來,之前陳嬷嬷沒醒的時候,蘇清甯曾想過一種可能,那就是之所以秦嬷嬷會中毒,或許是因爲陳嬷嬷用了毒藥逼供。
畢竟,若兩人之間真的有恩怨,秦嬷嬷不可能放任陳嬷嬷活在後宮之中,所以,她将這個想法打消了。
再之後的想法,就是陳嬷嬷跟皇上的生母之間,是有關系的,所以,她怨恨秦嬷嬷,對秦嬷嬷出手。
陳嬷嬷醒來之後,言語間也确實流露出了這樣的意思,雖不知到底是什麽關系,可由此能夠推斷出,兩人關系不淺。
“那秦嬷嬷死不足惜,就是她對皇上的生母,下的毒手。”将之前跟陳嬷嬷談話的内容,告知給了宸帝,蘇清甯看向他,打量着他的反應。
“皇上,陳嬷嬷說,她跟您的生母是故交,您若是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問她,若是想要給您的生母重新安葬,她也可以帶人将埋葬的地方找到。”
不管怎麽說,都是生下皇上的人,就算過去,陳嬷嬷将屍首重新埋葬,所葬的地方,也不是好地方。
以前皇上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曉了,肯定不會任由生母的屍骨,繼續埋葬在那個地方。
“朕知道了,眼下那陳嬷嬷還沒好,等他好了之後,朕再見一見她把。”
聽蘇清甯說完,宸帝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蘇清甯點頭,應了下來。
兩人跟往常一樣,走的差不多了,便一起返回毓秀宮,沐浴休息。
…………
朝堂之上,宸帝吩咐人,宣讀了西北邊關送回來的書信。
大臣們聽完之後,不免議論起來。
宸帝看向下首議論紛紛的大臣們,吩咐周成仁,将其餘随着書信送回來的東西,都呈了上來。
隻憑着書信,自然不能完全平反,畢竟,這不是小事,而是關系着整個大興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從西北邊關回來的,不止有沈嘯的書信,還有别的東西,那些東西,足可以證明沈嘯真的是冤枉的,這一切,都是褚家的陰謀。
看過了種種證據之後,大臣們的議論聲,漸漸的由大變小,他們已經相信,沈嘯确實是冤枉的。
“之前的時候,朕說沈将軍已死,這是爲了麻痹褚家,那個時候,朕其實已經知道,褚家有了外心。”
“之所以沒有立刻處置他們,是因爲朕想知道,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聽從褚家的,在他們的眼裏,朕這個皇上,到底算什麽?”
“如今,朕已經知道了,也做出了處置,該收拾的,朕都在收拾着,該赦免的,朕自然也要赦免,還給他公道,這一點,想必諸卿都沒有意見吧?”
看向殿中的衆大臣們,宸帝開口詢問道,證據就在眼前,他們自然沒有意見。
“事實上,沈将軍沒死,他的‘死’,是假的,那是朕跟他一起,演的一出戲,如今,褚家傾覆,雖說還有餘孽沒有抓到,可這并不耽誤,朕還給沈将軍公道。”
“即日起,封沈嘯爲忠勇大将軍,駐守西北邊關,爲朕守護疆土。”
看向群臣,宸帝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旨意,群臣立刻跪倒,沖着宸帝行禮。
“除此之外,此次平息褚家叛亂,侍郎沈钰,也是功不可沒,爲了給朕辦事,他差一點丢了性命,如今也該論功行賞。”
“傳朕旨意,封侍郎沈钰,爲吏部尚書,至于其他立功者,朕也有封賞。”
宸帝的話說完,群臣在地跪倒,口稱萬歲,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沈钰的身上。
早朝上,該說的都說了,群臣無本再奏,宸帝起身離開。
周成仁沒跟着走,他手裏有一道聖旨,正是對其餘官員的封賞,群臣仍舊跪着,聽他将聖旨宣讀完畢。
一道聖旨讀完,有人歡喜有人愁,可不管怎麽說,總是歡喜大過了愁。
早朝散去,周成仁離開,衆位大臣紛紛起身,沖着得到封賞的臣子道喜。
這其中,最惹眼的,莫過于沈钰,一時之間,沈家在朝中的勢力,一躍成爲第一。
沈钰倒是想過,自己會有封賞,卻沒想到一下子就成爲了尚書,還是吏部尚書。
六部之中,吏部的地位可是不低,掌管了吏部,可謂是握住了不少的權利,這讓他有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好,如今,二弟成爲了英勇大将軍,自己又掌管了吏部,這對身處後宮的清甯表妹來說,是一件好事。
都說前朝跟後宮互相關聯,母家在朝中的地位高,妃嫔子在後宮裏的日子,就越好過。
皇上本就寵愛清甯,清甯也争氣,爲皇上生下了一對雙生胎,還都是皇子。
若是他跟二弟的地位,能夠一直保持下去,這太子之位,或許都不在話下……
想到這兒,沈钰深呼了一口氣,他沖着道喜的官員拱手,然後向着殿外走去。
…………
前朝的好消息,也傳到了後宮,得知兩個哥哥都得到了封賞,蘇清甯十分高興。
她的高興,并不是因爲兩個哥哥的官職高,對她有好處,而是因爲這樣一來,她最擔心的事情,就可以不用再擔心了。
一切都已經更改,她相信,所有的,都會越來越好,不會重蹈前世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