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皇後的允許,呂昭儀進到了内室之中,她看向床上,看到了正在昏睡的太後。
眼中閃過寒意,呂昭儀向着床邊走去,她的目光,從太後身上,轉移到了一旁放置的佛經之上。
那些佛經,都是她抄寫的,用來抄寫佛經的墨汁,都沾了東西。
伸出手來,呂昭儀将那幾本佛經,拿在了手裏,她打算将這些佛經都燒掉。
皇後進到了内室中,瞧見呂昭儀的舉動,不免有些疑惑。
“這些佛經,都是妾爲太後抄寫的,如今太後病着,妾琢磨着,該把這些佛經供于寺院之中,或者菩薩面前,來爲太後祈福。”
轉身,呂昭儀瞧見了皇後,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佛經上,她笑着開口,跟皇後解釋道。
“原來如此,呂昭儀有心了。”嘴上如此說,皇後的心裏,卻很是疑惑。
“隻怕一時半會的,太後醒不過來,妾這就将佛經送去蓮華殿,順便在那兒,爲太後祈福。”
蓮華殿,乃是宮中祭祀祈福之地,聽呂昭儀說完,皇後點了點頭。
瞧着呂昭儀離去,皇後将目光,轉移到了太後身上,她覺得,應該讓人調查一下呂昭儀。
帶着佛經,呂昭儀離開了壽康宮,她沒有直接去蓮華殿,而是先回了一趟永春宮,然後才帶着佛經,前往蓮華殿。
那些佛經,被她供奉在了蓮華殿之中,她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是爲了太後祈福,還是别的什麽。
壽康宮中,知書熬好了藥,回到了正殿的内室之中,她幫着皇後一起,給太後灌了藥。
“知書,一會兒你離開壽康宮,去查一查呂昭儀,尤其是今天剛供奉在蓮華殿中的佛經。”
對于呂昭儀,皇後起了懷疑,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這個時候來,将佛經拿走,她不得不多想一想。
得了吩咐,知書帶着空了的藥碗下去,她離開壽康宮,去調查皇後的吩咐。
等知書走了,皇後看了看太後,瞧着她的樣子,似乎一時半會的,還醒不過來。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索性吩咐了宮人,又讓知畫在此盯着點,這才離了壽康宮,向着鳳陽宮歸去。
…………
知書到達蓮華殿的時候,呂昭儀已經離開,她琢磨了一下,将其中一本佛經帶走,去太醫院找了個太醫,查看了佛經。
經太醫查看之後,确定佛經并沒有任何的問題,知書将佛經送回蓮華殿,回到了鳳陽宮。
聽了知書的回禀,皇後點了點頭,之前她懷疑太後的毒,跟呂昭儀有關,如今知書說,佛經沒有問題,她的懷疑,也就淡去了。
皇後不知道的事,蓮華殿内的佛經,并非之前呂昭儀從壽康宮拿走的佛經。
如今蓮華殿**奉的,是呂昭儀閑來無事,重新抄寫的。
至于跟她從壽康宮裏拿走的佛經,正被她用火,一本本的燒掉。
那可是毒害太後的證據,她自然不會留着給人做把柄。
事實上,單憑着幾本佛經,還定不了呂昭儀的罪,因爲她并沒有将毒,全部下在佛經之上。
除了佛經之外,之前她送給太後的屏風上,也是有問題的,隻不過,那個的問題不大,查出來也無所謂。
表面上看,佛經放置于床頭,似乎讓太後的心情,平複了不少,可實際上,那就是一本本的催命符。
随着毒性越來越深,太後的脾氣,便會漸漸不受控制,她越是發怒,毒性發作的就越快,紮根的就越深。
等到了最後,毒性深入骨髓,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太後。
當初太後送給呂昭儀的錦盒中,放着好幾種毒藥,每一種,呂昭儀都仔細研究過,她給太後用的,是其中最陰毒的一種。
中了這種毒的人,會一點點的失去五感,先是視覺,然後聽覺,嗅覺,味覺以及觸覺,最後,她會癱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可這個期間,她整個人,還是活着的。
這是一種讓人很痛苦的毒藥,之所以選這個,就是因爲呂昭儀怨恨太後,若不是她,瑾兒就不會死。
眼看着佛經被一點點的燒掉,呂昭儀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快意,她就是要看着太後一點點的失去五感,最後活在痛苦之中,她絕對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
太後再次暈倒的消息,傳到了柔福宮,褚貴妃雖然擔心,卻根本沒辦法離開。
不管是紫竹,還是紫霄,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之前的時候,紫竹想了法子,讓人去宮外給褚家送信,可直到現在,都沒有回應。
紫竹有一種預感,那就是自家主子的不安,可能真的實現了,六王爺失敗了,褚家……就要覆滅了。
這樣的想法,紫竹不敢告訴褚貴妃,如今這般,已經讓褚貴妃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她知曉,褚家那邊沒有消息,隻怕會更加慌亂。
如今能夠做的,就隻有等待,等待着那個真正勝利的人歸來。
…………
皇後讓暗衛送出去的信,終于送到了皇上手中,因爲是讓暗衛送,所以速度快了不少。
展開書信,宸帝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太後竟然中了毒。
仔細琢磨了一番,宸帝估摸着,應該是呂昭儀下的手。
之前他就已經知道,呂昭儀知曉了全部,她會報複,算是預料之中。
“你回去告訴皇後,讓太醫盡力救治。”不管怎麽說,那是太後,若是不管不問,很容易被人非議。
得了吩咐,暗衛行禮之後,向着京城歸去。
宸帝伸出手,示意隊伍暫且停下,下了馬,他來到了軒轅奇的身邊。
“剛才宮裏來了信,太後似乎中了毒。”緩緩開口,宸帝看向軒轅奇。
聽到宸帝的聲音,軒轅奇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看着宸帝,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剝一般,至于宸帝說的,他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見軒轅奇如此,宸帝在心裏歎了口氣,這便是太後百般護着的親生子,知曉自己的母親中毒,竟半點反應都沒有。
若太後知曉他如此,也不知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