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了瑞兒幾句,讓她照顧好呂修容,宸帝重新回到了毓秀宮中,這會兒功夫,蘇清甯已經醒了過來,正在吃東西。
來到蘇清甯身邊,宸帝坐了下來,他已經烤了一會火,身上不涼。
“皇上可曾用膳?”宸帝的下巴上,蓄滿了胡茬,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沒有休息過。
聽到蘇清甯問,宸帝搖了搖頭,蘇清甯吩咐了一聲,讓人給宸帝盛了一碗自己吃的食物。
蘇清甯吃的食物中,沒有任何味道,宸帝吃的那一碗,陳嬷嬷給加了東西,不至于讓他無法下咽。
許是餓了,哪怕不那麽好吃,宸帝也很快吃光,蘇清甯想給他添一碗,被他拒絕。
見宸帝堅持,蘇清甯也不勉強,吃完了東西,她看向宸帝,“皇上,事情查得如何了?”
宸帝能夠猜出,下毒的到底是誰,蘇清甯卻不知道,她看向宸帝,眼中滿是堅定。
那個想要毒害她,卻最終害了瑾兒的人,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周成仁還在查,你如今身體虛弱,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宸帝明白蘇清甯的心思,隻是,這件事情,還不适合讓她知道。
“那……呂姐姐怎麽樣了?”瑾兒小小年紀便夭折,還是那般方式,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蘇清甯初爲人母,能夠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她現在……不是很好,朕剛從永春宮回來。”将呂修容的情況,跟蘇清甯大概說了一遍,“朕現在最擔心的是,你們兩個的情誼,會因此破裂……”
“就算如此,妾也能夠理解,若不是妾,或許瑾兒就不會死,那些東西,是給妾準備的。”有陳嬷嬷在,就算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東西,她也未必會動。
可她真的是沒想到,驗過毒的食物,竟然還會有毒在裏面。
平常參加宮宴,她桌上的食物,被瑾兒吃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平安無事,她哪裏會想到,這一次,就出了事?
要說難受,她心裏的難受,不亞于任何人,沒有人知道,她是多想改變呂修容母女的命運。
“你也别想太多,這件事怨不得你,真要是怪,應該怪朕。”若不是因爲,他的存在阻礙了一些人,蘇清甯跟孩子們,也不會被視爲眼中釘。
宸帝如此說,蘇清甯看着他,從他的眼中,蘇清甯看到了痛苦。
這一瞬間,蘇清甯的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連忙低下頭,蘇清甯不敢讓宸帝看到自己的神情,當初,她親耳聽到太後跟六王爺的争吵,她知道,皇上并非太後親生。
這般情況下,太後對自己下手,也就能解釋清楚了。
“甯甯,你沒事吧?”感覺到蘇清甯的情緒有些不對,宸帝連忙詢問道,蘇清甯回過神來,擡起頭看他。
“妾沒事。”雖然蘇清甯如此說,可宸帝還是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感覺到,蘇清甯有事情瞞着他。
“妾有些乏了,想睡了。”心裏頭發虛,蘇清甯再度開口,見她不想說,宸帝也不勉強她。
“那你好好休息吧。”幫着她掖了掖被角,宸帝坐在床邊,看着她閉上眼睛。
心裏有事,蘇清甯哪裏睡得着,她躺在床上,眉頭皺着。
宸帝沒走,他就坐在床邊,見蘇清甯皺着眉,他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
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包裹,蘇清甯心中一顫,她睜開眼,看向宸帝。
宸帝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帶着絲絲溫柔,蘇清甯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皇上,您對那個下手的人,可有猜測?”
聽到蘇清甯問,宸帝的眼中閃過了詫異,他在心裏權衡了一下,這才開口,“朕的心裏,是有猜測的,或者可以說,是确準。”
“是太後嗎?”宸帝說完,蘇清甯再度開口,宸帝眼中的詫異更深,他沒想到,蘇清甯竟會猜出來,還如此的準确。
“皇上可還記得,之前太後曾爲難妾,讓妾抄寫佛經,妾去送佛經的時候,曾聽到過太後跟六王爺之間的争執。”
“殿内的聲音,妾聽得不真切,卻也可以推斷出一些事情,或許從那個時候,太後就想除掉妾。”
“從妾懷孕到現在,明裏暗裏的,有過不少暗算,也虧得陳嬷嬷在,才讓妾一次次的躲過去,這一次,妾也僥幸躲過去了,可瑾兒,卻因此沒了性命。”
“這些事,妾原本不想說,可妾擔心,瑾兒的悲劇,會再一次發生。”
一說起瑾兒,蘇清甯就覺得心裏難受,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别哭,都說月子裏是不能哭的。”宸帝爲蘇清甯擦拭着眼淚,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對你下手的,确實是太後,朕雖然知道,卻隻能暫且隐忍,事實上,太後并非朕的生母,正是因爲如此,她跟朕的關系,才會一直不好,她希望軒轅奇繼承皇位,可最終,是朕成爲了皇帝。”
“這些年,朕努力維持着母子間的關系,雖說朕不是她生的,卻是在她身邊長大的,朕本以爲,這麽多年過去,太後對朕會有些情誼,可朕錯了……”
要說不難過,那是假的,不知道真相的那些年裏,宸帝一直認爲,太後是自己的生母,直到後來,她派人下毒,想要毒害自己……
“褚貴妃肚子裏的孩子,是軒轅奇的,他一直沒有離開,就在京城之中,朕估摸着,他跟太後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既然太後不是您的生母,那生下您的,是哪一宮的妃嫔,她還活着嗎?”
蘇清甯估摸着,那個生下皇上的人,應該已經不在了。
“她是什麽身份,朕并不清楚,但朕知道,她已經不在了,依着太後的手段,怎麽可能讓她活下來?”
知曉真相之後,宸帝曾調查過自己生母的身份,可無論他怎麽查,都沒有線索,他估摸着,那些知情的人,應該都不在了,不然的話,爲何會沒有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