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李容儀跌坐在地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環顧四周,距離她最近的,是蘇清甯,衆人的目光,頓時彙集到了蘇清甯的身上。
褚貴妃從殿外走進來,正瞧見殿内的一切,她挑了挑眉,扶着紫竹的手向前走來,“這是怎麽了?李容儀,你怎地坐在地上?”
聽到褚貴妃的聲音,李容儀心中一喜,她趕緊跪起,看向褚貴妃,臉上滿是委屈,“請貴妃娘娘爲妾做主!”
“紫竹,将李容儀扶起來。”吩咐了一聲,褚貴妃看着李容儀,“有什麽話,李容儀起來說吧,這地上寒涼,莫要傷了身子。”
“多謝貴妃娘娘。”扶着紫竹的手,李容儀站起身來,她向着蘇清甯看了一眼,這才重新看向褚貴妃。
“蘇婕妤還是婉容的時候,妾跟她有幾分交情,昨夜皇上大封後宮,妾想着跟她說聲恭喜,卻沒想到,她竟然推了妾,求貴妃娘娘爲妾做主!”
不得不說,後宮裏的女人,都是演戲的好手,說這話的時候,李容儀眼圈通紅,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哦?竟有此事?蘇婕妤,你怎麽說?”聽李容儀說完,褚貴妃看向蘇清甯。
李容儀的小伎倆,褚貴妃瞧得出來,可她隻當做自己不知道,她想看看,這位蘇婕妤,要如何處理?
“請貴妃娘娘明鑒。”沖着褚貴妃行了禮,蘇清甯看向李容儀,“李容儀說,是我推了你,那我問你,我爲何要推你?”
“你既然推了我,自然清楚原因,何必問我?”微微一噎,李容儀聲音哽咽着開口,她如此說,蘇清甯不由得冷笑一聲。
“既然你這般說,你可記得,剛才你摔在了哪裏?又站在哪裏?”再度開口,蘇清甯詢問道。
聽她如此問,李容儀有些不解,卻還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剛才的位置。
“李容儀還記得就好。”見李容儀指出了位置,蘇清甯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貴妃娘娘,李容儀指出來的位置,您也看到了,妾如今的位置,您也瞧見了,妾自認胳膊沒那麽長,别說無法推倒李容儀,就連碰到她,都不容易。”
她如此說,褚貴妃看了看蘇清甯,又瞧了瞧剛才李容儀所指的位置,沖着身旁的紫霄使了個眼色。
紫竹就站在李容儀身邊,紫霄來到蘇清甯的位置,她的身高跟蘇清甯差不多,胳膊的長度,也差不多。
站在李容儀身邊的紫竹,來到了李容儀剛才所站的位置上,紫霄伸出手來,想要推紫竹,可兩人的位置跟距離,别說是推紫竹了,就連碰到她,都不容易。
瞧着眼前的一幕,李容儀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不,這不可能!貴妃娘娘,确實是她推倒的妾,請您給妾做主啊!”
“李容儀這話說的,讓我好糊塗,我都碰不到你,又如何推倒你?你自己站不穩,爲何要栽贓給我?”
“妾聽聞,貴妃娘娘向來公正嚴明,還請貴妃娘娘爲妾做主。”看向褚貴妃,蘇清甯再度行禮。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褚貴妃看了看蘇清甯,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她收回目光,落在了李容儀身上。
李容儀跪在了地上,冷汗順着她的鬓角流下,她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怎麽就把自己給坑了呢?
也難怪她想不通,事實上,若是按照剛才她跟蘇清甯所站的位置,蘇清甯确實能夠推到她。
可蘇清甯不是以前的蘇清甯,當瞧見李容儀的表情有變化時,她的心裏,就有了戒備。
聽到她發出驚呼聲,蘇清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當時衆人的目光,都在李容儀身上,所以沒人注意到她。
等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能夠置身事外的位置上。
也正是因爲如此,李容儀才把自己給坑了。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是個喜慶的日子,可偏偏,有人給自己找不自在,紫竹,将李容儀帶下去,就在這鳳陽宮外,賞她個滿面桃花,也算是給今天添一些喜氣。”
吩咐了一聲,褚貴妃的臉上帶着笑意,聽了她的話,李容儀趕緊磕頭求饒。
紫竹應了一聲,拿了帕子堵住李容儀的嘴,然後招呼人,将她拖了下去。
所謂的滿面桃花,是宮裏的一種刑罰,由經驗豐富的宮人行刑,扇人的耳光,雖然行刑之後,臉看着跟平時沒什麽兩樣,隻是雙頰發紅,可實際上,卻異常的疼痛。
瞧着李容儀被拖了下去,蘇清甯臉上的表情并無變化。
褚貴妃看向她,笑着開口,“蘇婕妤果然是個聰慧的,難怪皇上會如此喜歡你。”
“多謝貴妃娘娘誇贊,妾不過是運氣好,正遇上了向來公正的貴妃娘娘,這才給妾做了主。”福了福身,蘇清甯的态度不卑不亢。
瞧着她如此,褚貴妃冷哼一聲,帶着紫霄向前走去。
等她走了,蘇清甯這才起身,想到剛才的一切,不免有些無奈。
這後宮之中,并非你想要置身事外,就能夠做到的,如今她的位分有了提升,以後的麻煩事兒,會越來越多。
這一點,她倒是不怕,隻是覺得心累,看樣子,位分還是太低了。
若位分高了,如同褚貴妃那般,能找麻煩的人,都變得少了。
不過,想要再度晉升,還要從長計議,升的太快,也不是好事。
大殿内發生的一切,都傳到了皇後那兒,她正坐在軟塌上喝茶。
“娘娘,這位蘇婕妤,倒是挺聰明的。”知畫守在皇後身邊,笑着開口道。
“是挺聰明的,難怪皇上另眼相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走吧。”放下茶杯,皇後站起身來,扶着知畫的手,向着正殿走去。
“這後宮裏,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找個機會,你去弄玉小築,幫本宮提點她幾句。”一邊走着,皇後囑咐着知畫,知畫應聲,同她一起來到了正殿之中。
皇後出現,後宮妃嫔跟皇室宗親命婦紛紛站好,沖着她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