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前世的她,是個睚眦必報的人,這次吃了虧,她肯定是要給自己找回來的,隻不過,一切都需要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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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宴的事兒,不止弄玉小築的人耿耿于懷,萬昭儀的心裏,也是很不痛快。
原本以爲,借着賞花宴,能夠除掉蘇清甯,卻不想沒能成功。
她本就厭惡蘇清甯,這下子,更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了。
江鈴将她的心思,都看在眼中,她心裏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心急,就能夠辦成的,不疾不徐,才能更有餘地。
于是,她時常勸慰着萬昭儀,她到底是從小就跟在萬昭儀身邊的,對于她的話,萬昭儀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
不管是蘇清甯,還是萬昭儀,都在等待着機會。
然而,先等來機會的,卻是萬昭儀。
這一日,蘇清甯閑來無事,瞧着天氣不錯,便想着出去轉轉。
眼下天冷,願意出門遊逛的妃嫔,并不是很多,蘇清甯想着,自己找個平時人就少的地方散散步,想來不會有什麽事情。
換好了衣服,蘇清甯帶着紅錦,離開了弄玉小築。
紅錦跟在她的身後,對于自家主子出門,還是挺高興的,她覺得活動活動,總比一直窩在屋子裏好。
主仆兩個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蘇清甯停了下來,前方不遠處,有幾樹梅花,開的着實不錯。
今冬下過幾場大雪,如今正冷着,積雪未曾開化,加上不遠處的幾樹梅花,倒是有幾分意境。
到了此時,蘇清甯不免有些遺憾,這裏若是現代的話,拿着手機或者相機拍幾張照片,定然很不錯。
“主子,這兒的景緻真不錯。”紅錦陪着蘇清甯向前走着,一邊走,一邊笑着開口道。
“是啊,以後若是想看梅花,不需去紅梅苑,隻需來這裏就好,我瞧着這幾樹梅花開的不錯,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上幾支,讓紅繡也瞧瞧。”
往日裏蘇清甯出門,大都帶着紅繡,這幾天有些冷,紅繡有點着涼,蘇清甯體恤她,讓她在弄玉小築中休息。
蘇清甯如此說,紅錦笑着應聲,主仆倆的心情,都很不錯。
這世間有句話,叫做冤家路窄,萬昭儀坐在轎辇上,看着站在梅樹下的蘇清甯,唇邊勾起了冷笑。
“不懂規矩的賤婢,還不趕緊過來給昭儀娘娘請安?”江鈴一向通曉萬昭儀的心思,瞧見了蘇清甯,她上前一步,厲聲開口道。
聽到聲音,蘇清甯不由得一驚,在這後宮之中,隻有一位昭儀,就是頤華宮的萬昭儀。
之前自己吃的虧,便是這位萬昭儀給的,她對自己,可是一點善意都沒有的。
蘇清甯明白,今天既然遇到了,麻煩肯定是少不了的,這位萬昭儀,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轉過身來,蘇清甯沖着萬昭儀行禮,“妾給萬昭儀請安。”
“本宮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蘇婉容。”坐在轎辇上,萬昭儀居高臨下的看向蘇清甯,笑着開口道。
此時,她心裏十分痛快,“這寒天雪地的,蘇婉容不在弄玉小築裏待着,怎麽出來了?難不成,是爲了這幾樹梅花?”
剛才蘇清甯賞梅,她看的一清二楚,如今這般說,自然是明知故問。
蘇清甯蹲跪在地上,萬昭儀沒有開口,她就不能起身。
“本宮記得,之前在頤華宮的時候,蘇婉容就曾因爲看花,而走了神,如今又爲了看花,特意大冷天的出來,既然蘇婉容這麽喜歡花,就在此看上兩個時辰吧。”
沒有給蘇清甯開口的機會,萬昭儀再度開口,如今天寒,别說待上兩個時辰,隻怕半個時辰,就能讓人染上風寒。
“多謝萬昭儀體恤,隻是如今天寒,妾的身子又弱,隻怕兩個時辰下來,命也快沒了,雖說這裏偏僻,可到底是在後宮之中。”
“之前皇後娘娘曾說,希望後宮和睦,若皇後娘娘得知,因爲萬昭儀,妾病倒了,或者沒了命,隻怕對您會有影響,還請萬昭儀三思。”
蘇清甯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萬昭儀說什麽便是什麽,她擡起頭來,看向萬昭儀,态度不卑不亢。
“你竟敢拿皇後來壓本宮?”蘇清甯的話,讓萬昭儀皺起了眉,她看向她,臉色陰沉。
“妾不敢,妾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萬昭儀既是爲了妾好,想要體恤妾,妾自然領了這份好意,隻是妾的身子實在是擔不起,還請昭儀娘娘再多體恤幾分,免得最後,壞了娘娘的好意。”
“娘娘,如今天寒,既然蘇婉容領了您的好意,您便再多體恤她幾分吧?依奴婢看,就算喜歡,看半個時辰,也足夠了。”
江鈴明白,自家主子此時很不痛快,可眼下這般,還是順着台階下,更好一些,因爲她開口,勸說着萬昭儀。
“也罷,那本宮就多體恤你幾分,你便按照江鈴說的,在此看半個時辰吧,想必,也足夠你看的了。”
雖然心有不甘,可也算小出了一口氣,萬昭儀的話說完,便收回了視線。
“多謝昭儀娘娘。”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半個時辰,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她如今的身體,比剛來那會兒好了很多,就算真的染了風寒,也有辦法盡快痊愈。
冷哼了一聲,萬昭儀揮了揮手,這大冷天的,若不是遇到蘇清甯,她是絕對不會停留的。
等萬昭儀走遠了,蘇清甯站起身來,她看向仍舊蹲跪着的紅繡,伸手将她扯了起來。
“主子,萬昭儀沒讓咱們起來。”紅繡向着萬昭儀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開口。
“怎麽沒讓?萬昭儀臨走的時候,不是揮了揮手嗎?”就算萬昭儀沒說,蘇清甯也不打算繼續蹲跪下去了。
今天的事情,讓蘇清甯在心中又記一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她會将這些事,全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