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沛說着,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霍家老爺子提起這事,亦是氣憤難當。
周圍,一片喧鬧。
景梵卻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癡癡的望着裏面的男人。
發白的五指,在玻璃上滑動着,像是這樣可以碰觸到他似的。可是,指尖上,摸到的都是一片冰冷。
文沛和老爺子看到她,起先隻覺得刺目,想要将她趕走。到後來,也就懶得再搭理她,任她站在這兒,隻當她是空氣。
她這樣呆呆的站了多久,景淵就站在一旁等了多久。
直到,連他腿都酸了,他才走過去,将毛毯披在她肩上,“梵梵,我們回病房。”
“哥,我想進去看看他。”
景梵聲音輕飄飄的,虛弱得像是沒有力氣。
景淵環顧一圈四周,“你想進去看他也不是現在。你看,他家裏這麽多人,都沒有能進去。你怎麽進去得了?”
景梵咬着唇,沒做聲。
“我們先回去,等他們都走了,我們再過來。到時候,我們去找醫生,也許醫生會答應讓你進去。”
景淵繼續勸着。
景梵聽到這話,這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她什麽都沒說,跟着景淵回了病房。
明明很累,很暈,可是,躺在床上的她卻始終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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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梵在醫院的生活,變得格外的簡單。
除了回病房吃藥,或者被景淵拎回去吃飯之外,她幾乎都蹲守在ICU病房外。
她來的次數,比霍家人來的次數還要勤得多。
“這景小姐可真是癡心一片。我看,連着兩個晚上都蹲這兒了。”
“但霍家人也太狠心了些。就這樣也不允許她進去看看。我看着都覺得不忍心。”
“可不是嘛。”
賀禮遇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護士在感慨。
他下意識看過去,又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蜷縮成一團,蹲在那。
賀禮遇眼神深沉了些,眼底有些不忍,問護士:“她又在這蹲了一晚上?”
“嗯。”護士點頭。
“你們就沒把她叫走?”
“我們叫了好幾次,可是,也叫不動。再說,她那副樣子,我們也真不忍心趕她走。”
“不忍心也要叫她走!這是規矩!”賀禮遇神色嚴肅了些。
小護士努努嘴,“那你去叫她走吧。”
賀禮遇沉步過去。
“景梵。”他盡量硬着語氣開口。
可是,景梵一擡頭,看着她悲切的樣子,他心一下子就軟了。彎身,扣住她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撈起來,“你自己也是病人,别老蹲在這兒。”
“賀醫生,他什麽時候會醒來?”
唇瓣動了動。對上景梵充滿希冀的眼神,賀禮遇隻覺得喉嚨被什麽東西哽着一樣難受。
他很想說些什麽讓她高興一點的話,可是,最終隻頹然的搖頭,“這個誰也說不定。也許明天就會醒,也許……”
說到這,他沒有再往下說。
景梵睫毛一顫,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滾落出來。
她懇求的望着他,“讓我進去看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