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她,可是,沙發上沾染的斑駁血迹,還是刺痛了他的眼,讓他狠狠震了震。
該死!
剛剛……他到底都對她做了些什麽?
理智和冷靜慢慢回歸,像是無法面對,他抓過旁邊的薄毯蓋在她身上,抽身離開。
卧室裏,他煩躁的打開噴頭,讓冷水從頭頂沖刷下來。
他需要冷靜!這一切,都失了控,脫了軌!
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偏偏腦海裏卻全是她被虐後的影子。那血迹,觸目驚心,分明就是在控訴他的惡行。
惱恨的,一拳狠狠砸在牆上。手背上泛出的鮮血,卻遠不及沙發上那抹紅讓他來得痛。
樓下。
景梵躺在沙發上,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一具木偶,一動不動。
八戒仿佛有靈性似的,平日裏喜歡張牙舞爪,但此刻卻從廚房跑過來,憐憫的含了含她的手指。指尖的濕熱,讓她緩緩回過神來,許久,才終于有了動靜。
慢慢的從沙發上起身,慢慢的掙紮開困在自己手腕上的領帶。
掙紮得太用力,腕上被勒出幾條紅痕。映着雪白的肌膚上,更顯觸目驚心。
她将淩亂的衣服和頭發整理好。每動一下,身體都疼得厲害。
微微彎身,将茶幾上的文件重新收理整齊,筆擺好在那,而後,提過包起身要走。
“站住!”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樓上響起。
景梵的腳步頓了頓。
霍景城從樓上下來,看她一眼,“在這等等,我出去一趟。”
景梵不理會他,執拗的繼續要往外走。
他本能的伸手要把她拽住,可是,條件反射的,她率先躲開。他的手,隻握住了一團空氣。
掌心,清涼。空蕩。
他心裏突然有些空落落的疼。
“不是想讓我在合同上簽字嗎?在這等我回來!”他把手收回,又沉沉的看她,目光落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語氣不自覺的緩了緩,“如果我回來你還在這,也許我會考慮簽字。”
說罷,他拉開門,走出别墅。景梵到底還是不曾忽略掉他手背上的傷。
————
霍景城坐上車,沒有立刻開動車子,而是給賀禮遇打了個電話。
“有事?”賀禮遇問。他在那邊很忙,聽得到急匆匆走動的聲音。
霍景城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薄唇抿緊,良久都沒吭聲。
“喂,你要沒什麽事,我可挂電話了。我這邊正忙得焦頭爛額。”
“避丨孕藥,什麽牌子的比較好?”趕在賀禮遇要挂斷電話時,他開口。
“什麽?你說什麽藥?這邊太吵了,我沒聽清楚。”賀禮遇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走到一邊安靜的地方去,又謹慎的問了一次。
“避丨孕藥。”霍景城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透着一股壓抑。
賀禮遇愣了好一會兒,半晌才憋出一句:“對方是誰?是慕晚?不會吧,這麽多年你都沒睡她,不應該啊。難不成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