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那,身上穿着很普通的病服,相比于平時,此刻的他有些虛弱的樣子。但他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狀态,偶爾攢眉,偶爾筆尖輕輕點在文件上若有所思。
這樣認真的樣子,實在太過迷人。
這是自己花了整個青春年華在喜歡的男人。
放也放不下,忘也忘不了……
痛苦着,煎熬着,卻因爲有這麽一個特殊的人在心底存在而又沾沾自喜着。
“看什麽?”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突然出聲。他沒有擡頭,隻是慢條斯理的将文件翻了個頁。
景梵一窘。
像是做錯事被抓了個正着似的,又尴尬又心虛的移開視線去。挺了挺身闆,裝模作樣的翻了翻劇本,“看劇本呢,在想這裏的戲要怎麽演。”
爲了讓自己的話有底氣,還特意加了後半句。
簡直是欲蓋彌彰!
霍景城哼笑一聲,側目眯眼看她,“什麽時候你的劇本跑我臉上來了?”
囧。
被毫不留情的拆穿,景梵覺得丢臉極了。臉上發熱,賴皮的嘟囔一聲,“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霍景城望着她那副心虛的樣子,唇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不打自招。”
景梵不服氣的從鼻腔裏哼一聲,還想辯解,一擡頭,撞見他的笑容,心神一蕩,一時間連自己要說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
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
可是,他很少沖她笑。
所以,此時此刻,她倍感珍惜。
她動容的翹翹唇角,“算了,我不和你說,我看劇本。”
低下頭去,當真認真看起來。
霍景城深目望着她。她戴着口罩,隻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垂下的長發擾亂她的視線,她纖細的長指将碎發勾到而後,露出雪白粉嫩的耳廓。
望着那半邊小臉,霍景城心裏生了一股柔軟,突然開口問:“那晚,你和容祁到底有沒有做?”
景梵一怔。
翻着劇本的動作停了停。她望着他,心跳有些失常。
“那晚的事,你很在意?”語氣裏,眼睛裏,都透着藏不住的試探。
“做了嗎?”他不答,隻執拗的問,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何對這個答案,如此在意。
“做或者沒做,你心裏不是早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嗎?”景梵深吸口氣,苦澀一笑,“在你眼裏,我對所有男人都來者不拒。即使我和你說,那晚我和容祁什麽都沒發生,你也不會信。”
霍景城眸色波動了下,眼神深重許多,“你現在告訴我,也許我會信。”
景梵微怔,回神,将劇本合上,放在一旁。
她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定定的盯着他看。在他被盯得不自在,要開口之時,她突然反問道:“昨晚,你爲什麽要那麽做?”
霍景城不解,“什麽?”
“爲什麽要救我?你明知道你的身體很虛弱,根本不能遊泳。你也很清楚,那樣做你随時會有生命危險。即便如此,你還是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