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會承認,此時他對皇叔的體魄起了觊觎的心思,最多隻能算是一種羨慕。
但是這種蘊含着力量的體魄,卻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就算自己真的每天紮一個時辰的馬步,大概這輩子也不可能擁有如皇叔這般完美的體魄。
想到這裏,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伸手搭上皇叔的肩頸,他用自己覺得蠻重的力道開始按摩,就算沒真正服侍過人,可以前在宮裏的時候,皇叔也不止一次替他按過。
每次他頭痛的時候,皇叔都能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按摩着後頸的脈絡,及時地緩解他的頭痛。這麽多年下來,就算是僅憑着感覺,這樣的事情也應該難不倒他。
“我們接下來待在這裏一個月,皇叔可有事情要做?”
姬墨修半閉着眼,淡淡道:“怎麽?”
“沒什麽,我就随口問問。”姬涼塵道,“若非有事,皇叔應該不可能專程改變方向,隻爲到這裏住上一個月。”
姬墨修不置可否。
“皇叔……”姬涼塵想跟他聊天,但是又不知道應該聊些什麽,喊了一聲之後就沒了聲音。
“你想說什麽?”姬墨修淡問,說完眉心微皺,“你沒吃飯?”
啊?
姬涼塵一愣,下意識地回了句,“晚膳還沒吃。”
話落,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皇叔是嫌他按摩的力氣太小,不由語塞了一會兒。
但是天知道他現在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因着溫泉裏的霧氣,他額頭上的汗水也看得不甚清晰,但是他分明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皇叔難道都感覺不到嗎?
心裏腹诽了幾句,姬涼塵卻仍是加大了一點力道,企圖讓他舒服一點兒。但是他剛按了肩膀,卻見他家皇叔已經站直了身子,并轉過身來,目光沉沉地看了他良久,隻看得姬涼塵一陣心虛。
“我已經使出全力了……”
練武之人的身體本就強韌堅硬,哪裏是那麽容易伺候的?
“趴下。”
姬涼塵一呆,随即脫口而出,“皇叔方才還說今天要放過我的。”
姬墨修臉色一黑,咬牙瞪了他一眼,
“趴下。”他沉聲道,“别再讓我重複。”
姬涼塵心裏一慌,不敢再反抗,乖乖在轉身在巨石上趴下來了。
眼睛一閉,做出一副赴死的表情。
果然他的想法是對的,此情此景,兩人裸裎共浴,皇叔一定忍不住會狼性大發,他手無縛雞之力,除了被裏裏外外被啃得屍骨無存之外,有絲毫反抗之力嗎?
姬涼塵心裏欲哭無淚,忍不住在心裏抱怨皇叔的言而無信。
直到一雙大手撫上他的後頸,姬涼塵心裏還恍恍惚惚地抱着不能反抗就享受的心态,“身體放松。”
姬墨修的聲音傳來,透着沉沉的不悅,以及不容反抗的命令。
姬涼塵嘴角輕抿,努力讓身體放松下來,心裏一遍遍地腹诽,然後很快他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咦?
“皇叔……”他轉了轉頭,身體剛支起了一點,卻被一股強硬的力道壓了回去,“趴好。”
“哦。”
原來皇叔是在給他按摩。
心裏閃過這個想法,姬涼塵心裏才真正松了一口氣,面上不知不覺就流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皇叔按摩的力道顯然比他大得多了,從肩頸到後背,再到腰部,一點點按得格外仔細,因爲溫泉水的暖意,再加上皇叔娴熟的手法,姬涼塵身體上的疲憊很快緩解,昏昏欲睡的感覺襲來,讓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正睡得迷迷糊糊間,他的身體被抱了起來,整個人放在了巨石上,脊背接觸到空氣,絲絲不怎麽明顯卻真實存在的涼意劃過,姬涼塵瞬間驚醒了。
“皇叔?”
“别動。”姬墨修壓住他彈起的身體,大手滑到他的大腿根部,繼續按摩。
以前從沒按過那裏……
姬涼塵臉色又有些發熱的迹象,但是他此時大約知道皇叔的不容反抗,所以隻能把臉埋在胳膊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大腿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也不少,姬墨修此時的眼神很平靜,不帶半分情II欲,手上的動作專注,從大腿到小腿,再到腳踝。
他照顧得都仔細,半個時辰下來,手上始終維持着同樣的力道。
姬涼塵暗自祈禱着這個過程能快點結束,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相信皇叔的承諾,但是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情景,他真的無法不感到緊張。
“晚膳之後,本王帶你去鎮上逛逛。”姬墨修淡定的聲音傳來,成功讓姬涼塵暫時轉移了一下注意力,“梅花鎮雖地方不大,卻總少不了有熱鬧可瞧,這段之間悶壞你了。”
悶壞?
姬涼塵在心裏搖頭,其實他并不覺得悶。
隻要有皇叔在的地方,對他來說就從來不會覺得無趣,不過若是有熱鬧瞧,卻也是好的。
出去逛逛,就他跟皇叔……這樣很好。
心頭這般想着,姬涼塵随口就應了,“好啊,剛好可以見識一下梅花鎮都聚集着什麽樣的三教九流。”
對于普通人來說,梅花鎮是個危險的地方,但是有皇叔在,怎樣的危險都不算是危險。
姬涼塵方要再說什麽,突然感覺到雙腿被撥開,他心裏一驚,蓦地彈跳了起來,“皇叔!”
身體再一次被無情地壓下,姬涼塵漲紅了臉,無力地趴在石頭上,臉上一陣陣火燒似的滾燙。
“還有點腫。”姬墨修看着那一片紅腫,皺了皺眉,“給你上點藥。”
原來不是狼性大發……
姬涼塵覺得自己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時時在做着無意義的防備——若皇叔真要,他就算如何反抗防備,也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自己的體力在皇叔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一隻柔弱的兔子。
但是,上點藥……這句話同樣讓他無地自容。
“皇叔,其實沒事的,不用上藥。”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隻是腫了一點而已,休息兩天,自己也就好了,反正沒破。”
“是嗎?”姬墨修嘴角輕扯,蓦地探進一根手指,随即一聲清晰的吸氣聲響起,姬涼塵疼得臉色一白。
姬墨修冷冷道:“不需要上藥?”
“……”
姬涼塵垂下眼,嘴角輕抿,頓時就不敢再說話了。
心裏卻有些不服,明明是他自己的傑作,爲什麽這會兒好像他不上藥,都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樣?
真是一個霸道又蠻不講理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