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麽損?
吃幹抹淨……臨月覺得有點牙疼,不會因爲姬墨修和姬涼塵的關系,而是鳳栖的态度。
就像以前浮現在腦子裏的感覺又重現一樣,她深深地覺得,鳳栖比她更像一個穿越人士。
古代封建制度下的帝王,有幾個人能如此從容淡定地接受斷袖這樣的事情,且還能當做調侃人的玩笑說出來?
隻能說,鳳栖的接受能力簡直太強了。
“快天亮了。”臨月直起身子,擡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們是不是該出去準備準備,要趕路了。”
木熙他們可是在外面守了一夜。
“你累不累?”鳳栖垂眼看她,“若是累了,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日,晚上趕路也無不可。”
晚上趕路?
臨月嘴角輕抽了一下,“白天若是不趕路,晚上大概就更走不成了。”
說的好聽有什麽用?
他的性子她還不了解,整日整夜地想着讓孩子快點睡着,然後他可放肆地對她爲所欲爲,白天尚且不老實,更何況是晚上?
鳳栖低低地一笑,無比愉悅,“知我者,月兒也。”
話音落下,臨月還沒來得及回擊,外面已經響起木熙恭敬的聲音,“主上。”
“何事?”鳳栖淡問。
“剛收到的消息,姬墨修得到主上前往南秦的消息,也改變了行路的方向,正掉頭往南秦而來。”
姬墨修往南秦而來?
臨月咦了一聲,“他來南秦做什麽?”
“得到我們的消息,所以才來……”鳳栖若有所思地斂眸,“他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所以一定不會是因爲南秦的内亂而來。此番既然已經離開了大周,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帶着姬涼塵周遊天下才是。”
怎麽會突然改了方向,往南秦而來?
鳳栖一時之間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臨月自然也想不明白姬墨修的意圖。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他應該不會再參與到江山的遊戲當中來了。”
鳳栖點頭。
大周的江山已經交了出去,姬墨修不是個輸不起的人,所以不可能再那麽無聊,特意跑來南秦湊上一腳。
“主上,雲绯姑娘和戰公子也從宣城趕來了南秦。”
木熙的話接着傳了進來,鳳栖和臨月齊齊一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皆感到些許意外,原來不但姬墨修得到了他們來南秦的消息,連戰逍遙和雲绯也都知道了。
自從臨月有了身孕,雲绯便一直待在鳳蒼帝都未曾離開,經常入宮陪伴鳳駕,臨月坐月子裏她更是貼身照顧了一個月,因此犧牲了很多夫妻恩愛的時間。護送臨月母子抵達大周之後,她便跟帝後二人告了辭,打算和戰逍遙去周邊轉一轉,見識見識各地風土人情。
臨月以爲他們這一離開,最起碼得一年半載才能再見面,卻沒想到,聽說他們來了南秦,就匆匆趕來了。
“他們不會以爲我們會有什麽危險吧?”臨月皺眉,若有所思,“這消息未免也傳得太快了。”
姬墨修本該帶着姬涼塵遠走天涯,而雲绯,更應該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與戰逍遙夫妻恩愛才是,怎麽會這麽快就得到了他們去往南秦的消息?
姬墨修和雲绯同時來了南秦,究竟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思而來?
南秦應該并沒有什麽吸引人的熱鬧可瞧……
鳳栖沉默地擡眼望向窗外,眼底思緒莫名。
“鳳栖。”臨月扳過她的頭,與他對視,“你心裏有沒有什麽想法?”
有沒有什麽想法?
鳳栖挑眉,“什麽意思?”
“關于雲绯和姬墨修。”臨月淡淡道,“他們的目的,你心裏不可能一點兒底都沒有吧?”
鳳栖靜了一瞬,低頭在她唇角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我心裏有底,隻是覺得有點意外——他們來得太早了。”
太早?
鳳栖卻沒再解釋,或許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溫言道:“若是不累,就在馬車上休息吧。”
臨月點頭。
起身洗漱之後,兩人沒有再在梅花鎮逗留,乘了馬車繼續趕路。
一連數日白天趕路,晚上下榻,爲了照顧孩子,難免會在路上耽擱一些時日,以至于當他們抵達南秦帝都時,已經是七日之後。
南秦有淩霄閣的勢力所在,也有戰家的生意遍布,票号,賭場,酒樓,客棧……所以鳳栖和臨月入了皇城,徑自進了帝都一處不怎麽起眼的别院。
元宵節已經過去,喧鬧不再,但是南秦的帝都一如以往的繁華富貴,皇城街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并無多少風聲鶴唳的氣氛。
然而這顯然隻是表面上的祥和,若是暗中細細觀察,便能發覺皇城之中來來往往的巡邏軍很多,且個個神色肅穆,神情戒備,渾身流露出一股戰場上将士才有的淩厲殺伐之氣。
鳳栖和臨月下榻之後,并沒有急着去做什麽,而是如尋常的夫妻一般待在别院裏,沐浴休息,洗去一身風塵與舟車勞頓的疲憊——雖然一路走一路歇,委實算不得多疲憊,但帝後二人也算是借着兒子的光,打算好好養神幾日。
别院遠離最繁華的街巷,很是幽靜,一般無人打擾的時候,兩人就逗弄着孩子,享受天倫,培養父子之間的感情,孩子睡着時,夫妻恩愛,颠鸾倒鳳,鳳栖似要把之前所有欠下的全部補回來一樣,逮着機會就把臨月從裏到外狠狠地愛了一遍又一遍。
堪稱色令智昏,千古難得的風流昏君。
他的瘋狂,讓臨月每次喂孩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扶着酸軟無力的腰肢連連咒罵個不停,而鳳栖,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立即化作二十四孝好丈夫,殷勤地捏肩捶腿揉腰兼端茶倒水,伺候得無微不至。
臨月氣極時,甚至直接喊他鳳總管,他也完全不介意地連連應是。
隻是始終挂在嘴角的笑意,卻實實在在像一隻修煉得千年,早已成了精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