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南秦邊境開始,處處能感受到熱鬧喜氣的氣氛,顯然對于南秦的子民來說,皇城之中風雲變色的鬥争,尚未真正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或者該說,除非到了江山真正易主的那一天,否則對于邊關小鎮這樣的地方來說,人間富貴之地的皇城應該是遙不可及的,宮城之内的消息永遠不可能如此迅疾地傳到這裏。
沒有戰火波及的時候,他們的生活逍遙自在,與遠在萬裏之内的權貴之地幾乎沒有任何關系。
帝後二人抵達這座梅花小鎮的時候,戰逍遙和雲绯才剛剛得到消息,從宣城趕往南秦,姬墨修和姬涼塵的馬車也剛剛從大周境内掉頭。
因爲身邊帶着孩子不宜抛頭露面,所以臨月一路上始終坐在馬車裏,他們下榻的地方也不再是人多喧鬧的客棧,而是淩霄閣設于此處的一座别宮。
馬車行駛在平坦的碎石子路上,微微掀開簾子一角的臨月,透過縫隙看着車外林立的客棧酒樓,以及形形色色來往的行人。
梅花小鎮一向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之人從不或缺,也虧得是這些人的生命力頑強,若是一般安分守己的的百姓,也幾乎很難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
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名字,臨月眼睛登時一亮,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鳳栖。”
“嗯?”正閉目養神的鳳栖聞言,慵懶睜開雙眼,“什麽事?小家夥睡着了?”
臨月嘴角一抽,無語地看着他,“你怎麽整日就盼着兒子睡着?他不睡覺也礙着你了?”
“當然。”鳳栖撇嘴,感覺怨念頗深,視線有意無意地瞥過她懷裏的正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家夥,順便盯着她胸前美景,“有他在,我的福利少了很多。”
福利?
臨月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他是你兒子。”
“就是因爲他是我兒子,我才不得不容忍。”鳳栖哼了哼,“否則早就扔出去了。”
臨月,“……”
這還是那個睿智無雙英明神武的一國之君嗎?
怎麽跟個怨婦似的?
因爲口糧的營養豐富,所以才四十多天的兒子已經有一副精緻漂亮且胖嘟嘟的小臉,此時吃着自己的專屬口糧,小臉上滿足的表情讓鳳栖羨慕嫉妒恨。
爲了轉移心裏的怨念,鳳栖不得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然而一雙色眯眯的大手卻忍不住悄悄伸了過去,在另外一邊美景上流連。
“方才你叫我做什麽?”
臨月拍開他的狼爪,指了指車外,輕輕歎了口氣,“那間客棧看到沒?我以前和楚非墨就是在那裏,遇上了一株爛桃花。”
說着,忍不住想起了那個把他當成公子哥兒的白姓女子,唇邊浮現淡淡的笑。
鳳栖聞言,朝外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那個女子後來是怎麽死的?”
“死在自己的花圃中。”頓了一下,臨月淡淡補充了一句,“食人花。”
想起當初那個園子的可怕之處,臨月也不由心生凜然,略作思索,朝鳳栖道:“帶你去見識一下吧。”
說着,命手下轉了方向。
不大一會兒,馬車行到了一處别院外面,懷裏的小家夥已經吃飽睡着了,臨月将他放在一旁,仔細掖好了襁褓,又在他身上蓋了一層小小的,孩子專用的錦被,才掀開了車簾一角。
映入眼簾的一切頹廢衰敗,并不出乎臨月的意料。
初次來到這裏時,正是去年這個時候,也是寒冷的冬季,此處滿庭院的鮮花盛開,五顔六色,紅的似火,白的聖潔,藍的妖異,紫的高貴。
滿庭的風景美得讓人驚豔,也美得詭異。然而此時,失去了主人之後,這裏卻隻剩下了一片荒草枯園。
臨月伸手指了指,“曾經這裏是一大片美不勝收的花園,花香與血腥共存,是多少人的精血滋養出來的一大片食人花,那個作惡多端的白姑娘,就是死在花園之中。”
鳳栖順着她指的地方看過去,隻看到滿庭的枯萎荒涼,早已經不見當初的繁盛。
“那個女人死後,這裏沒有新的生命進來,所以那些靠着人的血液滋養的妖花,自然也就跟着逝去了。”
鳳栖對眼前的一片荒涼不感興趣,他滿腦子都是臨月胸前的美景,此時看着孩子已經睡下,他眼底閃過一絲異芒,伸手放下了車簾,淡淡道:“去行宮。”
臨月訝異,“不下去看看?”
“沒什麽好看的。”鳳栖道,語氣很淡定,“比起這滿園枯草,我更想看你。”
臨月聞言,臉色臉色一黑。
這個色胚。
“你能不能維持一點一國之君的風度?”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已經落入了他的懷抱。
“哎,你注意一下孩子……唔。”
接下來的聲音,被落下的溫熱全部堵進了喉嚨裏。
臨月伸手,拍過他的臉,“現在還在馬車上,你猴急什麽?注意自己的形象——”
“注意什麽形象?”鳳栖在她唇上狠狠地吸允了一下,“美色當前,形象和威儀都是多餘的。”
說着,輕輕地撩開她的衣襟,鳳栖眼神一熱,灼熱的狼吻迫不及待地落了下去。
臨月被他吻得有些氣喘,卻極力維持着最後一絲理智,“鳳栖……當着孩子的面兒,你能不能……”
“不能。”鳳栖一邊享用着自己的福利,一邊義正言辭地回答,“一個剛滿月的小屁孩,你還擔心教壞了他?他若是有這麽聰慧,我現在就把江山讓給他坐。”
臨月聞言,瞬間就無語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影響總歸是不好,而且馬車總共也就這麽大的地方,小家夥又在睡覺,總不可能盡興。
好在鳳栖還有點理智,知道離行宮已經沒多遠,他們很快就得下車,所以隻是在正餐之前,嘗了點開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