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律動，極緻的快感将青年的理智完全淹沒。
柔和的夜明珠光亮照在車廂裏，映着兩人交纏的身體，黑色的發絲散落在白皙的肩背上，青年緊閉着雙眼，眉心緊蹙，額頭上沁出了一片薄薄的汗水，臉上紅暈遍布，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誘惑氣息。
姬墨修看着被自己禁锢在身下的青年，心裏第一次産生了一種真正的，無比強烈的征服欲——
不，無需征服，這個青年已經完全屬于自己。這種感覺，讓姬墨修打心底裏覺得愉悅。
姬涼塵下意識地伸手，無力地抓住姬墨修的肩膀，迷離的眼神，潮紅的面容，被汗水打濕的發絲……在在讓姬墨修覺得着迷。
之後，他輕輕籲出了一口氣，恨不能将這個人揉碎，一點點吞進腹中。
腦子裏一片沉沉浮浮，感覺像是進入了一片暈眩的世界，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掌控，隻有身體裏一陣比一陣強烈的刺激，沖擊着早已經渙散殆盡的理智。
姬涼塵無意識地自喉嚨裏吐出兩個字，“皇叔……”
天色漸漸降下黑幕時，持續了不知多久的雲雨才終于漸漸歇下，馬車裏的夜明珠愈發明亮，照着白皙的身體上一片斑駁青紫的痕迹。
姬涼塵無力地躺在馬車上絨毯上，渾身酸軟，感覺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車雖然很大，但是比起寝宮自然空間有限，可饒是如此，姬涼塵也完全沒有想到，他家一向冷靜自持的皇叔，居然可以如此……如此地瘋狂。
從軟榻，到幾案，到地毯上……真正是把他從裏到外，吃幹抹淨了。
“前面找個客棧先住一晚。”姬墨修淡漠的聲音傳到馬車外，如往常一樣冷靜，聽不出絲毫的異樣。
“是。”
這個恭敬的聲音……是肖雪寒？
姬涼塵眨了眨眼，安靜地看着他家皇叔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地穿好了衣服，而自己，衣服已經碎成了一條一條，早沒辦法再穿了。
整個車廂裏，都彌漫着一種雲雨之後的氣息，讓人無法保持冷靜，可他家皇叔，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那張淡漠的臉一如既往地幽深難測，讓人忍不住畏懼。
“本王很好看？”姬墨修垂眼，與姬涼塵過分安靜的目光對上，淡淡勾唇一笑，伸手一把将他從絨毯上拉了起來，并且親密地抱在了懷裏，俯身在他的唇上又吻了一下，“滋味很不錯。”
此言一出，姬涼塵面上剛褪下去的紅暈瞬間又回籠，耳根子一片火熱。
兩人此時的狀态也有些違和，皇叔衣衫已經打理整齊，看起來一絲不苟，而自己……渾身赤裎，身上到處是對方留下的痕迹……
一陣難言的羞恥之後，姬涼塵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安，這種不安和羞恥讓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怎麽了？”姬墨修皺眉，幾乎立即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不由感到不解，“哪裏不舒服？”
姬涼塵搖頭，努力想将自己蜷縮起來。
“……”姬墨修眉頭皺得深了些，看着在自己懷裏蜷縮成蝦子一樣的青年，沉聲道：“到底怎麽回事？說話。”
姬涼塵以前經常聽他這般沉冷的語氣，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此時，他卻心裏一顫，生生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咬緊了唇。
姬墨修見狀，眸光驟冷，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你不喜歡這樣？”
“……皇叔。”姬涼塵低頭，眼神剛接觸到自己身上，卻如火燒一般迅速轉開，難堪地閉了閉眼，“我想知道，在皇叔心裏，把我……當成了什麽？”
當成了什麽？
姬墨修濃眉皺緊，“什麽意思？”
“我……我此時這樣……”姬涼塵咬着唇，臉色發白，難看和羞辱皆寫在了臉上，“跟一個男寵，有什麽區别？”
“你在胡說什麽？”姬墨修聞言，瞬間薄怒，随即似想到了什麽，才蓦然反應過來他的反常是因爲哪般，眼神在他不着寸縷的身體上掠過，突然有些微窒。
靜了一瞬，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将他整個人從頭到尾包了起來，動作雖然稱不上多溫柔，最起碼也是前所未有過的耐心了。
“剛才是我考慮不周，等到了集市上，讓他們去給你多買兩套衣服。”
兩人天生權貴，就算長途跋涉出遠門，身邊也自有下人打理好一切，此次算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單獨出遠門——身邊的屬下也是後來才追上來的。
兩個被人服侍慣了的人當然不會知道，出門是要帶換洗衣物的，所以隻穿着一套衣服就出了門。離開大周帝都之後，倒是買過衣服，不過沐浴之後換上新衣，身邊沒有宮女，換下來的衣服沒人洗，又不可能當街扔掉被人撿拾，姬墨修随手就将之變成一堆碎布粉塵，抛棄在空氣中了。
所以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在馬車上撕毀了一套衣服，直接導緻了懷裏的青年此時沒衣服可穿。
姬涼塵畢竟是一國之君，怎麽也不可能讓自己這副狼狽恥辱的狀态示人——即便馬車裏隻有他家皇叔一人，他也沒辦法坦然面對。
馬車裏行駛得很安穩，周遭的暗影衛離得遠遠的，誰也不敢打擾自家主子的好事，車廂裏顯得很安靜。
身上罩了一件袍子，那種羞恥感頓失，姬涼塵表情漸漸恢複了平靜，安靜而柔順地任由姬墨修抱着，半點也不抗拒。
“别胡思亂想。”漫不經心地撥弄着他的發絲，姬墨修聲音顯得很淡，卻很穩，有一種讓人安心信服的力量，“本王若需要男寵，不會等到現在。區區一個男寵，也不可能讓本王甘心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去替他解毒。”
姬涼塵聞言，心裏忍不住微緊，随即悄悄松了一口氣。
雖然心裏并未真的那麽認爲，可隻有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才能讓他真正感到安心。
他知道自己沒骨氣，也這樣的行爲和想法早就違背了綱常倫理，可他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時候丢失的一顆心。
他隻知道，每次隻要看到這個人，他就能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幸福。
就算禁忌，就算這份感情不容于世，就算他們永遠也無法正大光明地将這份感情攤開在世人眼前……又如何？
他已經沉淪，此生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