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出列兩步,撩袍跪倒,“請皇上息怒,臣自知有錯,但是還請皇上聽完皇後娘娘的解釋之後,再處置臣,臣絕無怨言。”
鳳栖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
“鳳栖,你這麽兇做什麽?”臨月斜斜睨了他一眼,對他森冷殺氣的表情完全無視,“本宮的話還沒說完呢。”
群臣感覺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皇後娘娘,您是皇上的心肝摯愛,可臣等不是啊,您能别這麽吓唬我們嗎?
如果真有好的建議,就不能一次性說完?這樣的說話方式,萬一讓皇上氣得失去理智,他舍不得動您一根汗毛,可臣等就要遭殃了。
“現在不是東華的皇帝和北炎姓雲的那位,同時求娶本宮嗎?”臨月漫不經心地勾唇,笑容莫名地有些冷,“但是相信本宮,有了這兩位先行出頭,其他的,比如赤唐的獨孤雲霆,還有故意放出流言的南秦攝政王,絕對也懷着這不可告人的心思,隻是因爲有強敵在前,他們還沒這麽明目張膽地直說罷了。”
所以也就是說,除了北炎的雲睿和東華的夜臨天,其他國家也同樣有人想娶他們的皇後娘娘?
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本宮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南秦攝政王不是不死心,還想嫁女兒嗎?本宮也同樣給他們一次會,讓欽天監算個良辰吉日,在鳳凰山腳下的那片無人居住的曠野上,辦個大擂台。”
大擂台?
衆人懵了懵,左右二相也懵了懵,龍椅上的皇帝陛下同樣懵了一懵。
臨月笑眯眯地接着說道:“辦個擂台,舉辦比武招親,哪個想娶本宮的,可以呀,打得過我就行。”
“六國同時興兵逼婚,本宮隻有一人,總不可能把自己切成幾段給他們平分是吧?這個道理他們都懂,爲了公平起見,他們最終也不得不同意。所以,學江湖人打擂台,憑真本事說話,誰的本事高力量大,誰就有資格抱得美人歸。”
群臣吞了吞口水,覺得這個方法似乎的确可行,但是……
但是,皇後娘娘一個女流之輩,就算身懷武功,可她與北炎的皇帝有一拼之力嗎?
而且,各國高手衆多,她也不可能一一比過去呀。
“本宮既然想得出這個辦法,就擔保自己有把握讓他們狼狽收場。”臨月自然看見了衆臣面上的疑惑與憂慮,卻隻是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這個辦法最終實施得會非常完美,但是今天的時間有限,而且此事與衆位愛卿的關系也委實不太大,所以本宮也就不詳細解釋了,就這樣,各位繼續。”
說完了這番話,臨月站直了身子,施施然舉步離去。
群臣呆了呆,才想起跪下恭送,“恭送皇後娘娘!”
繼續?
還怎麽繼續?
鳳栖眉眼沉沉,面上的森冷之色卻不知不覺斂盡,隻是看起來卻依舊還有些不高興。
站起身,他片刻不留地尾随而去,“退朝。”
群臣愣了一下,剛好省了起身再跪的步驟了,直接叩首,“恭送吾皇萬歲!”
皇帝陛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衆臣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種錯覺——感覺剛才殿上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不真實的夢,噩夢來得很快,夢醒得更快。
心裏的惶恐不安還沒好生體會一番呢,然後就被皇後娘娘這麽幾句輕飄飄的話,給化解了?
是不是太簡單了?
“皇後娘娘,不愧是皇後娘娘。”左相大人站起身,悠悠說了這麽一句,轉頭與宮贊對視了一眼,兩人表情都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歎。
這個辦法,不要說女子,就是一般的男子,也絕沒有能想得出來。
就算敢想,也沒有底氣,因爲誰家女子能有皇後娘娘這般讓人驚歎的本事,敢以一介女兒之身,于擂台上單挑各國男子,且還都是一國之君?
雲聽雨幾乎可以想象,鳳凰山下即将出現怎樣讓全天下人都驚豔舉目的一幕了。
“果然是獨特的女子,才有的獨特想法……”宮贊眯眼,笑容如狐狸一般,驚歎而敬佩,還是絲絲狡詐,“雖然那樣的一幕尚未成型,但是此時我倒是可以想到,咱家主子氣得咬牙切齒的畫面了。”
作爲一個獨占欲極強且特喜歡拈酸吃醋的皇帝,鳳栖絕對不會希望他的皇後出去抛頭露面——哦不,抛頭露面沒什麽,畢竟鳳栖也不是一個迂腐的男子,但是讓自己的皇後去打擂台招親——
隻是這一句話,就絕對能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就算最後的結果是臨月穩赢,可隻是這個過程,以及自己的妻子出去招親的名頭,也足以引起任何一個男子的憤怒與嫉妒心。
鳳栖的确餘怒未消。
雖然聽了臨月的解釋之後,知道她并非真的是那個意思,可他還是感到郁悶不滿。
“這個辦法我不同意。”一路跟着臨月進了鸾鳳宮,鳳栖揮手屏退了所有宮女,包括宮瀾,“全部出去。”
“是,奴婢遵旨。”
臨月心情不錯地徐步走進殿上,坐在旁邊的軟榻上,從茶盤中拿過兩個杯子,執起龍紋盞茶壺給兩個杯子裏都注了茶,遞過去對面一杯,才悠然擡手,示意鳳栖坐下,一臉清淡的笑意,“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說,别氣急敗壞的破壞你一國之君的清貴形象。”
鳳栖聞言,頓時俊臉一黑。
忿忿地在臨月對面坐了下來,他冷冷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決定:“這件事,朕不同意。”
“哦。”臨月不以爲意,輕應了一聲,“不同意也沒關系,萬事好商量。”
鳳栖瞬間一噎,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接下去。
“鳳栖,我知道你有辦法。”臨月緩緩啜了口茶,“但是我直說了吧,就算你有足夠的本事與六國兵力對抗,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