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爲師一定讓你成爲最風光的新娘,讓你成爲整個天下最讓人豔羨的皇後。”
臨月嘴角一抽,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他,“看來我給你立了很大的一功。”
最風光的新娘,最讓人豔羨的皇後?
對于其他的女子來說,這真是一個讓人夢寐以求的誘惑,不過她嘛……呵,讓人豔羨的風光,從來都是自己靠着雙手掙來的,他人的賜予隻能風光一時,又有何用?
不過,臨月并沒有表現出排斥或者不屑,鳳梧的話一方面是因爲鳳栖,一方面是因爲他心裏的感激,所以,這個承諾完全是出自他的真心。
真心是不能被踐踏的。
鳳梧此刻的心思完全關注在這個男扮女裝的楚非墨身上,壓根不覺得對方的穿着打扮有什麽不妥,也根本不會去想,臨月帶回來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白衣相士。
“我餓了。”楚非墨轉頭看向臨月,對鳳梧太過灼熱的目光感到無法消受,“先給我準備一桌子菜,等我吃飽了喝足了睡醒了,有什麽問題再來問我,本相士現在身體虛得很。”
“你很久沒吃東西了,能正常進食嗎?”臨月挑眉。
“當然沒問題。”楚非墨道,“身體機能全部停止運轉,除了走火入魔讓身體有些虛弱之外,其他的沒什麽影響。”
好吧,臨月莞爾一笑,轉頭看向鳳梧,“師父,我也是又餓又累,能不能先讓人給我們準備些食物?”
“哦……”鳳梧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由輕咳一聲,“先去坐下休息一會兒,飯菜馬上就送上來。”
臨月和楚非墨走進偏殿,沒有多加寒暄,臨月給他倒了杯茶,“先潤潤喉。”
“謝謝。”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月上中梢,天上繁星閃爍,像孩子純真的大眼睛。
楚非墨吃飽喝足,當真去睡了,一句客氣的話都沒有多說。
臨月走出偏殿,看着天階盡頭,鳳梧孤寂清冷的身影。
空曠的天地間,仿佛隻此一人,享受着獨屬于他的孤寂與蒼涼。
“師父。”臨月走上前,輕聲開口,喚回了出神的鳳梧。
她五個多月所學,皆是鳳梧親身傳授,叫一聲師父,是理所應當。
“臨月,我心裏有些不安。”鳳梧遙望着遠處天際,眼神裏流露出迷離色澤。
不安?
臨月蹙眉,能讓如斯強大的鳳梧覺得不安的事情……是什麽?
跟鳳栖有關?
還是他自身的事情?
這些日子的相處,鳳梧這個人雖然平常不多話,大多時間喜歡一個人待着,但是臨月對他的印象隻有一個,無所不能。
當然,并不是說他擁有毀天滅地的本事,而隻是說,這天下的事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也沒有他做不到的。
他擅長的本事多而繁雜,各個領域均有涉獵,所以才能教出鳳栖那樣的帝王奇才。
他的身影時常孤獨,有一種蒼茫天地間他卻孑然一身的寂寥之感。
而此時,似乎所有的孤寂和蒼涼都融入到了他的身上,讓人心裏無端生出一種,對這個人的心疼。
臨月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的心裏柔軟了很多,因爲日子很平靜,鳳栖給她的無私情感,鳳梧如師如父一般的态度,都是她變得像個尋常人的原因。
而現在,這個強大的男人看起來如此脆弱……他的心裏,到底被什麽事困擾着?
“我之前跟你說過,鳳栖的母親在生下他的時候,難産而死。”鳳梧轉過身,臉色略顯蒼白,眉眼間染上些許黯然,“我把她的遺體封存進了玄晶打造的棺木,放置在鳳凰山上一處樓宇的地下宮殿裏。”
臨月眉頭一動。
心裏倒是不覺得奇怪,身爲一個帝王,他有足夠的财富與權勢,什麽事情做不到?
保存着自己心愛女子的遺體而已,這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但是此時,他突然說出這番話,定然是有原因的。
“遺體消失了?”臨月凝眉,猜測着可能。
“……不是。”鳳梧搖頭,臉色似乎更白了幾分,眼神甚至出現些許的淩亂,“屍體未曾消失,但是……突然開始腐爛……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詭異,似乎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一樣。”
屍體開始腐爛?
臨月皺眉,解釋道:“就算棺木的材質特殊,能保持屍體不腐,但是時間久了,接觸了空氣或者環境因素,都有可能緻使屍體出現腐爛這種情況,沒什麽詭異的。”
“不,不不……”鳳梧搖頭,不斷地搖頭,果斷地否認了這個說法,“青璇在被放入棺木之後,我在她的嘴裏放了一顆百年蟒王的内丹,就算棺木不起作用了,那内丹的功效我卻是知道的,它能保持臉色紅潤,屍體永久不腐化,看起來跟睡着了一樣……”
蟒王内丹?
那是什麽東西?
臨月皺眉,随即卻甩了甩頭,蟒王内丹是什麽她不需要去知道,鳳梧對這些東西比她精通,所以他說的話應該不需要懷疑。
那麽,是什麽原因導緻了原本該鮮活的屍體突然腐爛?
“内丹不見了?”
鳳梧面無表情地搖頭,“如果是這個原因,我會立即派人追查内丹的下落,淩霄閣高手如雲,追查一個賊寇還不在話下,哪怕他是多神出鬼沒的大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但是……内丹沒丢,棺木也完好無損,屍體卻無故腐爛……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呗。”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着幾絲散漫與慵然,還有與鳳梧的不安截然相反的從容自在。
鳳梧和臨月聞聲,同時轉過身,看向悠悠走來的楚非墨。
臨月挑眉,“你不是睡了?”
“睡醒了啊。”楚非墨沖着臨月笑了笑,轉頭看向鳳梧,“謝謝你的款待,吃飽了喝足了睡醒啦,現在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