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還會武功,即便之前沒有内力,她殺人時的手法也是絕對的幹脆利落,眉宇間帶着一股狠辣的勁——當然,江湖中也不乏這樣的女子。
至于其他的,比如才情,鳳栖還并未真正見識到,也不知道臨月的才華到底如何,然就算才情出衆,各個國家的貴族之中,也同樣不缺才情與美貌并存的大家閨秀。
所以,其實鳳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喜歡上了臨月哪一點。
“你說,我到底喜歡上你哪一點呢?”看着臨月,他似是很苦惱地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臨月眉眼一抽,嘴角咕哝着,“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無法回答。”
臨月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外表長得還可以,還有殺人的本事還不錯,不過對于一個男人擇偶的标準來說,第二個優點是絕對無需被考慮的。
正常的男人,誰沒事會喜歡上一個擅長殺人的女羅刹?
所以,對于鳳栖初時爲什麽會對自己感興趣,後來爲什麽又這麽快就喜歡上了自己,臨月也無法給出解釋。
總不可能真是因爲鳳栖當初所說的那句“你比較有趣”吧?
呵呵。
桐城和靈州一樣,都是背靠着鳳凰山的邊境州城,相比起靈州城裏的風聲鶴唳,同城看起來則平靜很多,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和流光璀璨的花燈,給這座城池增添了許多浪漫溫馨的氣氛。
花燈會一向是年輕男女熱衷的節日,在特别的節會上跟自己傾心的人告白,會顯得格外有情調,而不會給人唐突輕浮之感。
“這樣的地方你常來?”臨月擡頭,看着身邊的鳳栖,在無數盞忽明忽暗的花燈映襯下,這個男子的姿容豐神俊朗,更顯得眉眼如畫。
黑色的眸瞳似是琉璃一樣,倒映着萬般流光,顯得熠熠生輝。
鳳栖嘴角含了笑,輕輕搖頭,“這是我第一次來。”
臨月挑眉,“是嗎?”
“當然,我還騙你不成?”或許是這樣的氣氛真的很好,鳳栖的眉眼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他偏頭看了一眼臨月,嘴角的笑意是那般柔情似水,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臨月心頭蓦然閃過一個想法,她緩緩挑眉,語氣裏已帶上了絲絲了然,“你是故意選在花燈會這天來找我的?”
鳳栖聞言,眉眼的笑意愈發深邃。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鳳栖的聲音聽來格外愉悅,清雅的嗓音染上了令人迷醉的磁性,“我想徹底虜獲你的芳心,在這一天可以事半功倍。”
溫馨的氣氛,是專爲彼此傾心的男女情人之間準備的浪漫,任是鐵石心腸之人,在這一刻也會不自覺地放松,心防最容易攻破。
對于他的直言不諱,臨月顯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從來就不是個浪漫多情的小姑娘,鳳栖以前也并不是富有浪漫情懷之人,事實上,在脾性上,他們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們曾經都是清冷孤傲之人,現在也是,隻是因爲遇到了彼此,所以,心性不自覺地發生了變化。
但是臨月沒有想到,初遇時這個掌控欲很強且運籌帷幄的男子,一朝動了情,卻反而是淪陷得最快的那一個。
兩人挽着手,像一對心靈相同的普通情侶,在花燈缭繞的街上走着,感受着這最爲甯靜的時刻。
“鳳栖,這九州大陸,認識你的人多嗎?”
臨月突如其來的問題,并沒有讓鳳栖感到驚訝,他淡淡一笑,“不多,九國之中,除了上次邀我們去做客的青瀾女皇,還有東華皇帝夜臨天,北炎皇帝雲睿,大周皇帝姬涼塵認識我,其他的人,還未曾有這個榮幸。”
臨月聽出了他話裏的自負,聞言卻隻是輕笑,“那你猜猜,現在跟蹤我們的那個人,是哪一方的人派來的?”
鳳栖頭也沒回,淡淡道:“不是任何人派來的,之前你見過他。”
“我見過他?”臨月挑眉,随即意外地沉默了下來。
她隻是感覺到有個人一直在暗中窺視着他們,卻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鳳栖,顯然不必回頭看,也能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至于……之前見過的人?
臨月皺眉思索了一下,想起自己跟鳳栖提過的,在靈州見到的那兩個人,心裏一動。
“是那位北炎的将軍,還是赤唐的皇子?”
鳳栖道:“你猜。”
“應該是那位皇子吧。”臨月判斷,“北炎的将軍已經心有所屬,不管出于什麽目的,應該也不會暗中窺視一個陌生的女子。”
鳳栖好奇地道:“你怎麽确定,他暗中關注的人是你?”
“我在靈州把他派來跟蹤我的人甩了,他心裏必定會覺得驚訝,原本或許隻是抱着随意輕慢的心态,然而經過我這麽一甩,引起他的戒心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結果。”知道是誰暗中窺視,臨月的思路就瞬間變得清晰了然,“生了戒心,然後他就一定會派人暗中查探,而最後查得的結果,顯然不盡如人意的。”
一個陌生的女子出現在靈州,又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迹,他在查無所得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會聯想到鳳凰山,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因爲隻有鳳凰山上下來的人,才能讓他查不到身份。
雖然心裏還不能确定,但隻要生出了懷疑,那麽他一定是想查出個确切的結果的,在鳳凰山的周遭布下眼線,顯然就是很正常的一個舉動了。
“判斷得很不錯。”鳳栖點頭,神色從容溫雅,“但是,其實根本沒那麽複雜。”
臨月揚眉,“嗯?”
什麽意思?
“在燈會上看見你,隻是一個巧合而已。”鳳栖說道,擡眼看了看夜市兩旁燈火通明的酒樓,“你這樣一個傾城如玉的姑娘,即便是在這樣一個喧鬧之地,也能輕易引起别人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