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重。
臨月皺眉,瞪着雪狼,“高貴的狼王殿下,你該減肥了。”
“嗷嗚!”雪狼整個身軀壓在她的身上,聞言憤怒地低吼一聲。
山谷中的群獸見到雪狼的動作,以爲這是要發起攻擊了,齊齊蠢蠢欲動。
雪狼見狀,轉過頭,對着長空就吼了一嗓子,“嗷嗚——”
這一聲是明顯的警告,警告任何人——哦不,警告任何動物不許擅動。
于是,那些威風凜凜的大家夥們瞬間焉了一樣,齊齊退了回去。
臨月見狀,瞬間笑得胸口震動,“真是個可愛的家夥。”
雪狼哼了一聲,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麽的,也沒有下來的意思,直接在臨月身上趴卧了下來,威懾力十足的狼頭居然在臨月柔軟的胸前蹭了蹭,一副很舒服很享受的姿态。
臨月嘴角的笑容頓時僵住,臉色一黑,額角的青筋歡快地蹦了兩下,“下去!”
雪焰不理她,似乎打算就這樣在她身上休息了。
“雪焰,你是雄性動物吧?”臨月惡狠狠地咬牙,語氣裏的威脅絲毫也不掩飾,“我是你家主人内定的妻子,你是不是忘了如此重要的一點?擅自占我的便宜,你想好後果了嗎?”
雪狼低低地哼了一聲。
臨月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懾人的微笑,從容不迫地道:“鳳栖已經決定秋季與我成親,你說,我能不能跟鳳栖讨要一件新婚禮物?”
突然變得輕松的語氣,讓雪狼暗自戒備了起來。
“秋季之後,就是寒冬了。”臨月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仰望着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我畏寒,冬天一定要穿的暖和些,毛色純正的雪狼皮做成的大氅,一定是既漂亮高貴,又舒适保暖,你說是不是?”
“嗷嗚!”雪狼瞬間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瞪着她。
惡毒的女人。
“對,我就是童話裏那個惡毒的皇後。”臨月見它如此,刹那間心情飛揚,嘴角的笑容似冰雪初融,帶着讓人迷醉的絢爛,“你猜,如果我跟他要這樣一件禮物,他會不會答應我?”
雪狼冷哼,絕對不會。
然而,即便這麽笃定,它卻仍然悄悄退開了一步。
“我也覺得沒這麽容易,鳳栖可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主人。”臨月不疾不徐地點頭,笑容依舊從容不迫,“但是,如果他知道你趁他不在的時候,使勁地占他女人的便宜,你說,他還會不答應嗎?”
“嗷嗚!”
雪狼更憤怒了。
這個女人不但惡毒,而且非常狡猾。
“現在從我身上下去,我既往不咎。”臨月笑眯眯地開口,半點也不把它的怒氣放在眼裏,“狼王殿下是個有風度的王者,必然是不屑于欺負女人的,對不對?”
雪狼又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兇神惡煞的模樣,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和小孩吓得啼哭不止。
也足以讓世間大多男人跪地求饒。
但是,不管是痛哭流涕,還是跪地求饒,都絕對不是臨月會做出來的舉動。
雖然憤恨,雖然惱怒,雪狼還是非常識時務地從她身上退了下來,臨月頓時感覺到身上壓力驟減,沉沉歎了口氣,“雪焰,你真的該減肥了。”
雪狼哼哼唧唧地睨着她,蠢女人,你懂什麽?
這是健美壯碩。
臨月坐起身,眸光緩緩掠過前方,前面再翻幾個山谷過去,就是鳳凰山最危險之地——一眼望不到邊的兇險叢林。
她此時所在之處,離淩霄閣主殿隔了幾十個廣袤的山谷,就算輕功如何之快,也需要至少小半個時辰才能抵達,但是川影想找到她,卻絕對不可能在兩個時辰之内辦到。
不是因爲川影的速度追不上她,而是鳳凰山上區域太多,而她最擅長的卻是斂息——收斂自己的氣息,隐藏自己的行蹤,讓自己從離開對手視線開始,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不會留下絲毫可供尋找的線索。
所以,川影走出主殿之時,也會同時失去她的蹤迹。
而川影比誰都明白,鳳凰山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密林附近,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靠近這裏——
即便臨月才剛到山上,也同樣應該明白密林危險的道理。
所以,他會下意識地翻越鳳凰山上所有可藏身的地方,最後腦子裏靈光一閃之後,才有可能想到,臨月會不會身陷密林險地?
當然,川影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因爲他并不知道,早在鳳栖和臨月與他見面之前,就先認識了一個強大而可愛的朋友,雪焰。
有了這個超級盟友在,危險的密林對于臨月來說,也完全不算個事兒。
所以,這場較量,川影必輸無疑。
“其實就算不來這裏,川影想要找到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臨月勾唇,眯起眼笑得跟狐狸一樣,擡手撫摸着雪狼頭頂的毛發,那種柔軟順滑的感覺,簡直讓她愛不釋手,“我雖然沒有他那般爐火純青的輕功,但是論起捉迷藏,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隻要我不想讓他找到,莫說兩個時辰,就是兩天兩夜,他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
雪狼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明顯流露出嚴重的懷疑,好像在說,女人,能别這麽目中無人地自吹自擂嗎?當心把牛皮吹破了。
臨月聳聳肩,不以爲意地笑道:“好像的确有點飄飄然了,不過沒關系,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前是厲害也好,平庸也罷,都已經成了過往雲煙,沒什麽回憶的意義了。”
緩緩站起身,臨月眺望着遠方,眸心散發出清淺卻不容忽視的灼熱光芒,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愉悅,“鳳凰山,将是我來到這片大陸之後的人生第一個起點。從今天開始,我冰臨月,将徹底與過去告别,穩穩當當,腳踏實地地走好以後人生的每一步,不求名傳千古,隻求腳下所過之處,能留下一個屬于我自己的腳印,如此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