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恭敬地俯跪于地,“參見主人。”
臨月眉頭怪異地一抽,這是排隊等着帝王臨幸嗎?
而且,還是男女通吃?
鳳栖完全沒有理會,拉着臨月,沉默不語地往裏面走去。
樸實内斂的宮壁,黑色玉石鋪就的地面,大殿中十六根華貴堅固的金柱支撐着巍峨的宮殿。
牆上的壁畫,以及許多設計得漂亮的壁格。
整體看起來,就是七個字,高端,大氣,上檔次。
如果說不感到震撼,那絕對是騙人的,以古代的落後科技,能在一座峰巒上建造這樣一座宮殿,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而相比起皇宮的奢華富貴,這裏真正讓人驚豔的,更多的其實是清幽甯靜的環境,以及這種仿佛身處雲端的遺世獨立之感。
就像隐居深山修煉的神仙。
給世人的感覺就是神聖與高不可攀。
“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麽?”中年男子跟進來,淡淡問道,視線在臨月身上轉了一圈,眸心劃過一道不知名的情緒,卻什麽也沒說。
臨月眸心微閃。
這個中年男子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并非霸氣外露,也沒有凜冽的眼神。
比起外面那些高手,他太平和了,看起來就想一個恬淡雅緻的隐士,或是心如止水的修仙之人。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淩銳之氣。
偏偏,臨月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才是一個真正的高深莫測之人,他的修爲與威儀,盡數隐在了骨子裏。
“剛好路過。”
鳳栖的回答太過随意,而直到現在,臨月尚且不得而知,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
大殿正前方設了主座兩張,鳳栖走到其中一張寬大的椅子旁,頓了頓,直接把另外一張椅子拉了過來,并列放在一起,轉頭朝臨月道:“先坐下喝杯茶。”
中年男子見狀,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卻隻是沉默地看着。
白衣少女中爲首的一人,恭敬地走上來,給三人各斟了茶,随即,溫順地退回原位,俯身跪地。
“全部退下。”鳳栖淡目一掃,漫不經心地下了命令。
“是。”
大殿之中唯二的兩張椅子都被占據,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似乎并不以爲意,端起其中一杯茶,緩緩輕啜一口,“這個姑娘是誰?”
“你的女兒。”鳳栖淡然回道。
臨月一呆。
噗!
猝不及防的一口茶噴出老遠,中年男子瞬間被嗆得連咳不止,滿臉通紅,一隻手顫顫地指着鳳栖,說不出一句話來。
什麽儒雅與平和,什麽深不可測,刹那間灰飛煙滅。
臨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你……你說什麽?”輕咳了幾聲,直到喉嚨裏癢意減緩,他才不敢置信地瞪着鳳栖,“你能不能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他什麽時候又多出這麽個女兒出來?
鳳栖優雅地杯蓋拂了拂飄在水面上的茶葉,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失态,淡聲道:“從今天開始,臨月就是淩霄閣閣主的女兒,讓底下的人以少閣主或者郡主尊稱。”
臨月皺眉,壓根沒想到他所說的給她一個身份,會是這樣的給法。
“你的意思是……”中年男人的眸光緩緩移到臨月身上,“讓我認她做女兒?”
鳳栖點頭,平靜地看着他,“有什麽問題嗎?”
“爲什麽?”
不是有沒有問題的事,而是,他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她需要一個身份。”鳳栖倒是沒有故弄玄虛,淡淡道,“淩霄閣少閣主的身份,配她正合适。”
此時此刻,臨月真的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孤兒,在孤兒院等待貴人來領養,這種感覺……真他i媽i的奇妙。
“鳳栖。”她握緊了手裏的茶盞,皺着眉開口,“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爲什麽讓我做他的女兒?”
“對。”中年男子同意地點頭,與臨月瞬間站在了同一陣線,“我也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什麽叫淩霄閣主的身份配她正合适?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做這閣主了,敢情還是高攀她了?”
鳳栖垂眼,不疾不徐地飲完了一杯茶,優雅地将空杯放回案上,略略擡眼,眸光先是看向臨月,淡淡一笑,“沒有事先說清楚是我不對,不過,這個決定對你沒有任何壞處,除了多一個身份之外,其他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臨月挑眉,“也就是說,我不需要理會任何人任何事,依舊可以如以前那般我行我素?”
鳳栖淡淡點頭,“的确是這樣。”
既然隻是爲了一個身份,自然不需要她爲此改變什麽,也沒必要。
于是,臨月沒話說了。
隻是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已,隻要對她的行動自由沒有影響,也不會讓她受什麽約束,她就無所謂。
說完,鳳栖轉頭看向中年男子,“至于爲什麽讓她做淩霄閣主的女兒,是爲了讓她将來登臨後座時,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讓所有人的質疑全部爛在肚子裏。”
中年男子聞言,訝異地揚了揚眉。
“登臨後座?”他确認似地問着,“你要立後?”
說着,目光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臨月,若有所思地道:“漂亮是挺漂亮的,隻是,也沒看出還有其他什麽特别之處……”
鳳栖冷笑,“若是等你看中,朕這輩子就不用娶妻了。”
臨月聽着他們說話,愈發覺得自己似乎突然間變得遲鈍很多,她糾結地看着鳳栖,又轉頭看看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皺眉道:“鳳栖,可否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麽關系?”
主子與屬下?
顯然不是,誰家屬下與主子說話是這個态度?
師傅與徒弟?
徒弟不是都應該最重尊師重道嗎?怎麽他們看起來,總有幾分針鋒相對的味道?
朋友?
更不像。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輕輕扯唇,“鳳栖沒告訴你,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