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的機槍炮台被自身受損的電池和易爆配件炸成了一些不規則的小鐵塊,高速飛射的殘渣廢鐵甚至刺傷了不少離它較近的海盜,在他們的肉體上留下了無法痊愈的、密密麻麻的創口和傷痕!
“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海盜頭子薩哈蔔林躲在草叢裏,嘴中喊着外人聽不懂的拗口黑話,“我們有兩個兄弟已經從後邊摸上去了、再堅持一會會兒、這座基地就永遠都是我們的了!”
“沖啊!!!”一個發了瘋的醜陋海盜很好地響應了領導的号召,不顧空地上四處彌散的槍林彈雨,興奮地從地上站起身子便朝着基地主體急速奔來!
“啊啊啊啊!!!!”
剩下的幾個海盜在藥物和鮮血的極度刺激下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怪異吼叫,揮舞着手上的各式槍械就跟随着醜陋海盜一同對屋頂上的莫西萊爾等人發動了不可理喻的狂亂沖鋒!
“砰!”
班德用手中還沒來得及更新替換的老舊泵動霰彈槍在一個試圖攀上屋頂的海盜身上開出了一個大口子,卻沒料到這個胸口被鹿彈鉛丸炸得血肉模糊的瘋子面露猙獰之色,氣絕之前還試圖将班德硬生生地從屋頂上拽下來!
“操-你-媽的傻-逼!”被這個恐怖的家夥吓着的班德用力将身子往後一仰,勉強将已沾了大把血迹的泵動霰彈槍從他鐵鉗般的厚實手掌中抽了出來,用槍托對着這個該死的蠢-貨腦殼狠狠錘打了兩下,才叫頭暈目眩的海盜松開了厚實的手掌,重重砸落在地上瞪着眼睛不甘地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咻——咻——!”
兩發子彈幾乎是蹭着班德的耳朵掠過,使他在突如其來的劇烈耳鳴中痛苦地扯了扯耳朵。
“班————”
隐約中,他好像聽見同伴在叫自己的名字。
“小……面——班德!”
什麽?小心什麽?
貼在掩體後面的班德大口喘着氣,有些疑惑地轉過了頭。
驟然膨脹在他面前的是一大團血肉,摻雜着炸裂的内髒碎片及粘稠的腸胃内容物,模糊地在淺淡的白淨月亮前冉冉勾出了另一輪猩紅的可怖血月。
砰。
當這具上半身僅剩慘白脊柱的殘軀搖晃着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且激起些微灰塵時,頭腦發懵的班德才因半空中掉落的鋼鐵長劍當朗墜地聲而稍稍緩過神——他覺得自己今後幾日決計是吃不進任何東西了——尤其是被電荷彈沖擊成細末的肉雨還淋淋瀝瀝地灑落了他一身。
“後面——後面!”莫西萊爾拖着被子彈擊中的左腿虛弱地倚靠在掩體上,心如火焚地朝着小紅帽大聲叫喊——手中的電荷步槍還在充能,她沒辦法再爲小紅帽解決她身後的另一個先前隐藏起來的海盜了!
現在再提醒似乎有些來不及了——憑什麽!
那海盜情急之下大步跨越了不過兩三米的距離,朝着背對他的可憐的小紅帽狠狠揮下了屠刀——于是莫西萊爾隻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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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和絕望立即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完了,徹底完了。
這些天殺的畜生、依賴下三濫手段取勝的肮髒龌龊的蠢-蛋!
“砰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手槍響聲卻突然從通往屋頂的天窗處傳來——是老刀!
被狠狠扣住扳機的速射自動手槍在黯淡的黑夜中爆出刺眼的火光,眨眼間便噴吐出了一連串的奪命彈丸、把那個試圖偷襲的卑鄙家夥活活打成了一個漏血的篩子!
“呃啊——!”密集的9㎜手槍彈打得這海盜一個踉跄,氣勢洶洶劈砍在小紅帽身上的長劍最後隻是在這位女士的背上劃拉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口子!
“去你-媽的!”小紅帽吃了一痛,轉過身來用手頭的沖鋒槍再在這個狗-日的家夥身上開出了更多汩汩冒血的大洞,送他和他的好兄弟們一齊下到了地獄!
“你沒事吧?”老刀扶着莫西萊爾,跟着前邊兒的班德和小紅帽慢慢走下了樓梯。
“如果我說沒事兒——”莫西萊爾朝關切注視着她的老刀苦笑了一聲,“你會信嗎?”
“我會信。”老刀認真地開了個玩笑,試圖逗樂這個臉色蒼白的姑娘。
可莫西萊爾隻是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她真的快因那顆嵌在肉裏的子彈疼昏過去了。
“小紅帽,你還好嗎?”渾身是血的班德扶着小紅帽,小心翼翼地跨越着腳下陡峭的階梯。
“嗯……”身子骨越來越軟的小紅帽隻是微弱地應了一身,叫人實在放不下心來——尤其是從她背上和腹部滲出的血液淌了一地,将整個狹窄的小樓梯都多多少少鋪了點觸目驚心的紅色。
“快把小紅帽扶到卧室去,嘶——”不小心拉到左腿肌肉的莫西萊爾低低地哼叫了一聲,“我給她做取彈和止血,快些!”
“好!”班德不再猶豫,而是将靠在他身邊的、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小紅帽抱在了懷裏,沖向樓下并消失在莫西萊爾和老刀的視線中。
“姐姐!”
樓下的走廊上傳來了安雅和溫妮的驚呼,這些年紀尚小的孩子是不應該瞧見這種血腥的畫面的——但他們真的沒辦法了。
“溫妮——溫妮——”莫西萊爾小聲地呼喚着溫妮的名字,叫這個聰敏的孩子很快從樓梯角探出了腦袋。
“姐姐……”小姑娘瞧見了被老刀扶持着的、棉褲染血的莫西萊爾,烏亮的大眼睛一下有些紅腫,“你還好麽?”
“我沒事,你快去把我放在我們卧室櫃子裏的醫療箱拿出來,然後送到103、就是小紅帽她們的卧室去。”莫西萊爾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朝着溫妮俏皮地眨了眨眼,“好姑娘,你應當還記得醫療箱長什麽樣吧?”
“嗯!”溫妮破涕爲笑,轉身快步跑走了。
莫西萊爾在老刀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穿過了走廊,走進了小紅帽的卧室。
小小的卧室裏已經擠滿了人、大家似乎都很關心小紅帽的命運——尤其是安雅,這個小丫頭都哭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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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淚人兒,悲痛的啜泣聲聽來實在令人無比揪心。
“大家都出去吧,這裏留我和溫妮就夠了。”莫西萊爾靠在門沿上,下了一個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我?”溫妮不是很明白莫西萊爾姐姐的決定,好像有些驚訝。
“嗯,這次要靠你幫忙。”她溫和地笑了笑,然後沖着還發呆的衆人大聲催促,“快點呀,還愣着幹什麽,我保證小紅帽女士會沒事的!”
老刀和班德這才對視一眼,抱着可憐的小姑娘安雅退出了103卧室,帶上了房間的木門。
呼,莫西萊爾拍了拍自己的臉,長長出了口氣。
爲自己加油打氣的她接過了溫妮遞給自己的醫療箱,卷起了左邊的褲腿并紮上了一條止血帶,簡單地爲自己止了血,然後才在溫妮的幫助下褪去了小紅帽的貼身衣物,檢查起這個姑娘的傷勢來——即便莫西萊爾隻是一個蹩腳的醫生、甚至在上大學時還挂過某門重要的科目,可她依然有充足的信心挽救小紅帽垂死的性命——她必須有信心,否則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的小紅帽還能依靠誰呢?
邊緣殖民地防護牆外圍,一個高大的人影正罵罵咧咧地行走在柔軟的土地上——倘若他的周圍還有活着的海盜的話,定能認出這個狼狽男人的臉來——這家夥正是海盜頭子薩哈蔔林。
頭腦靈敏的薩哈蔔林作爲海盜頭頭自然不用同低-賤的手下那樣玩命沖鋒——在大部分時間裏他隻需要悠閑地坐在後方,然後等待手下們将勝利的果實遞交給自己即可——而且薩哈蔔林在這場戰鬥中從頭到尾就一直是這樣做的。
因此見勢不妙的他很容易便尋了個機會翻過了防護牆,悄悄地溜走了——他才不在乎手下的死活——當然了,如果能活下一兩個海盜來幫自己背槍就再好不過了。
沒有也沒關系,以後總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
聳了聳肩的薩哈蔔林嘴上一刻不停地惡毒地咒罵着邊緣殖民地的殖民者們,全然忘記了喪屍才是目前這片大地上的真正主人。
忘情詛咒敵人的薩哈蔔林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鑽進了遊蕩而來的喪屍的包圍圈——但他很快就會知道的。
在邊緣殖民地爆發的槍戰同時也吸引來了玫瑰山的鄰居們——當花豹帶着兩個部落青年憂心忡忡地趁着濃濃夜色拜訪邊緣殖民地時,那遍地殘肢和血液組成的血腥景象幾乎叫他們都說不好話了——雖然這場精心謀劃的卑鄙偷襲持續了不過十餘分鍾,但其慘烈程度顯然不是傳統冷武器戰鬥能夠相比較的。
花豹好像是被基地空地上撲倒在地的、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各種血肉模糊的海盜屍體吓着了,所以他在和擠在走廊上密切地關注着小紅帽卧室内狀況的大家打招呼的時候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不過殖民地内唯一通曉部落語的溫妮還在卧室内協助莫西萊爾進行可能的手術和縫合,所以大家還沒法向他們解釋什麽,隻好無禮地示意他們先在餐廳落座,等有空了再來招待這幾位客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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