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感寡淡、略帶鮮甜的紅薯藤在炒制的過程中也吸飽了厚重的油水和肉味,咬來生脆可口,柔滑異常,和香味刺激的野蒜葉極盡所能、恰到好處地襯托了肉幹獨有的鹹香味道——每當她輕輕咀嚼一次,就能輕易地感受到從口腔裏升騰出的更濃烈、更狂熱的香氣!
而浸潤了油脂的米飯雖已不複清雅的氣質,但從珠圓玉潤中又傳遞出了一種奇特的、叫人欲罷不能的豐富情感,吃來香味惹口、攝人心魄!
第一次正式吃到莫西萊爾大廚制作的大餐的她心神激動、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老刀與班德一提起某些菜肴來便會不自覺地口水橫流、面露呆滞之色——這全是因爲溫婉動人、端莊文雅的莫西萊爾小姐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廚藝大師!
“好吃嗎?”坐在小紅帽身邊的莫西萊爾朝已然陷入陶醉之中難以自拔的小紅帽輕聲詢問,溫和的神情中還夾雜着一絲歡躍的激動和興奮,似乎迫切地想要聽見她的回答——其實莫大廚應當對自己的手藝更加自信才是。
“很好吃!棒呆了!”小紅帽敬佩地爲莫西萊爾豎起了大拇指,使這位被得到肯定的、能叫食材煥發出迷人活力的女士露出了驚喜的神采來,兩隻大眼睛都彎成了小小的月牙兒。
“自然的,莫西萊爾姐姐做的菜都好吃的——”小紅帽邊上的妹妹一邊和一條青菜作鬥争,一邊拼了命的點頭稱贊。
“謝謝你們的誇獎,”圓臉有些發紅的莫西萊爾看起來好像真的特别特别開心,“我還擔心會不合你們的胃口呢。”
“啊——”吞下一大口飯菜的老刀突然粗魯地長長出了一口氣,把自己的飯碗遞給了手邊的班德。
“幹什麽?”班德嘴裏叼着一條白菜,顯然是有些迷惑。
“好心的班德先生,飯鍋在你邊上。”老刀用手抹了一下嘴,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請您爲我這個行動不便的糟老頭子盛上一碗香甜的米飯嗎?”
“樂意效勞,老先生。”班德咬牙切齒地看着老刀毫不客氣地用擦嘴的髒手在自己的衣服抹了兩下,然後才接過了他遞來的飯碗,爲老刀打了滿滿一大碗米飯。
“噢,謝謝你,好心的班德先生,願老天爺保佑你。”老刀笑嘻嘻地伸手端過了盛滿米飯的瓷碗,還調皮地朝班德擠了擠眼睛,“保佑你光溜溜的、能當鏡子使的腦殼上早日長出頭發來,哈哈!”
班德摸了摸之前被自己剃光的腦袋,懶得再同這個家夥計較,而是專注地夾取各種可口的菜肴,省得大部分飯菜最後都跑進了老刀這個饕餮老貨的肚皮裏。
“你的眼裏有豔羨的光彩,是藏不住的。哈哈。”勇氣可嘉的老刀搖晃着他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試圖激怒面前這個老實敦厚的男人,但一陣突如其來的刺耳警報聲卻打斷了他回蕩在餐廳裏的哈哈大笑,叫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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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安雅瞧起來被吓着了,于是求助似地望向身邊的姐姐。
“有人試圖偷襲我們。”邊上的班德抹了把嘴開口解釋,快速地解決了這名小姑娘的疑問。
“好孩子,你帶着安雅和花生到卧室裏去,無論如何都不要主動開門,知道了嗎?”莫西萊爾的臉在餐廳溫暖的燈光下有使人安心下來的魔力。
她摸了摸溫妮的頭,輕聲囑咐道:“下一局飛行棋,或者看一看課本,很快就會結束了。”
“嗯,知道了。”溫妮乖巧地應下了,然後便帶着安雅、花生離開了餐廳。
“就像之前計劃好的那樣,老刀先生,你還是在安保室操縱炮台,可以嗎?”莫西萊爾瞧向了老刀。
“行。”老刀點了點頭。
“大家先去穿戴好裝備,我們等會在安保室會合。”莫西萊爾望着桌上還熱氣騰騰的菜肴,微笑着向大家鼓勵到,“早點弄完,應該還能吃上熱乎的。”
所有人的信心都很充沛,因爲這個地方與别的地方是不一樣的。他們一定會勝利。
“似乎有13個人。”坐在武器控制台前的老刀擺弄着被隐蔽安裝在殖民地各個角落裏的數個監控探頭,指着顯示屏上的幾個人影,“都還在防護牆外邊,應該是接近我們時觸發了外邊兒的紅外探測儀。”
“13個人……”莫西萊爾皺了皺眉頭,這個數字遠比她想象得要多上許多。
“可以放大點兒看看嗎?”靠在老刀邊上的班德開口詢問。
“嗯……”老刀專注地操縱觸摸屏上的按鍵,調整着一個距離敵人較近的夜視攝像頭的聚焦,試圖讓大家能瞧得更仔細些。
“狗屎……”臉都幾乎要貼在顯示屏上的老刀眯了眯眼睛,“這些聚在一起的家夥裝備都很不錯,有沒有穿防彈衣不清楚,但至少腦門兒上可都頂着難看的金屬頭盔呢!”
“可以看清他們的武器嗎?”小紅帽俯下了身子,将臉湊上前去。
“呃……瞧不大出來的。”老刀有點兒難爲情,不過很快補充道:“但是看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可不像是來參加晚宴的,而且應該沒有攜帶什麽重武器,使用的都是比較簡單的、便于攜帶的槍支。”
小紅帽戴着的厚實簡易鋼鐵頭盔讓她覺得安心了不少,稍稍考慮了一下便大着膽子提議道:“我們上屋頂去吧,這些家夥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大緻的進攻方向,到時候一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嗯,好。”班德和莫西萊爾思考了一下,都認同了小紅帽的建議——屋頂在上次的機械軍團襲擊後就被他們修了些敦實的牆垛上去,不僅能爲殖民者們提供更好的射擊視野,同時密布排列的水泥射擊垛也能爲脆弱的血肉軀體給予一定安全保障。
邊緣殖民地防護牆南側,13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黑夜的掩護悄悄摸到了花崗岩石牆的底下,似乎正在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老大,咱不用擔心那些部落的傻瓜嗎?”頂着老舊頭盔的醜陋男人張開了一口黃牙,壓低了嗓音,向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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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問到。
“閉嘴!”被稱作老大的家夥回頭怒聲呵斥,一雙眯得狹小的眼睛裏透着明顯的輕蔑和不屑,“就那些操着木頭的廢-物能做什麽事兒?你要不想幹就趕緊他媽滾蛋,垃圾。”
“怎麽會……”那五官歪斜的醜家夥促狹地笑了笑,伸手抓了抓臉,把一臉的痘痘和疱疹摳破了好幾個,膿水和黃汁流得到處都是。
“我要殺光他們……然後吃她們的肉……”他摸了摸手裏的沖鋒手槍,瘋狂的神情洋溢在猥瑣的方臉上,“噢不……我要在她們還活着的時候吃她們的肉、我要吃給她們看,對、就是這樣!”
這生了一臉爛瘡的醜貨陷入了惹人厭惡的癫狂呓語中,叫前邊的同夥在他的臉上發狂般狠狠揍了幾拳,才讓這個滿臉流血的瘋子停下了邪惡的谵妄。
“你不是要殺光她們嗎?”這一小支海盜隊伍的老大回頭鄙夷地看着這個蠢貨,譏諷之意溢于言表,“等會你就沖在最前面好了,怎麽樣?”
“不——不!”醜貨慌忙擺了擺手,呲開了滿口黃牙,在瘢痕遍布、血肉模糊的臉上扯出了一個下賤的讨好笑容。“我在後面撿剩的就好了,撿剩的就好。”
海盜頭子嗤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這個孬種,而是拿出了十幾個裝了些東西的小瓶子,遞給了身後龌龊的人渣們。
“這些好東西會賜予我們無盡的力量和勇氣,”海盜頭子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陰冷而恐怖,“殺光男人、搶走女人,一切值錢的東西都屬于我們!”
頭子薩哈蔔林的笑聲在沉悶刺耳中透着股尖銳的殺氣,使人聽來很不舒服——也許海盜阿布阿卡林說得沒錯,頭子的體内真的住着個魔-鬼——噢,後來阿布阿卡林被頭子用拳頭活活打死了,可能他下輩子會記得管住自己的嘴。
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
“啊——啊——嘶!”醜貨也學着其他同夥仰起腦袋将瓶中的液體一飲而下,但從未喝過這種“好東西”的他馬上就領教到了這玩意兒的厲害。
剛入口中時隻覺味道甘甜濃稠,但一下喉他就明白這吞進的不是什麽好味的飲料,而是一種超乎他理解的奇怪東西。
那粘稠的液體附着在他的喉管上,如熾熱岩漿般灼燒着食道,叫他在痛苦之中發了瘋一般抓撓着脖頸——但突然之間,一切疼痛都消失了。
他感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離自己而去,卻又有另一種東西占據了自己的身體。
他感知不到疼痛和恐懼了,重新支配他身軀的怪物給予了自己更強大的力量,叫醜貨頭腦異常清明且擁有了超越人類極限的敏捷和氣力——這一定是魔-鬼的力量——他隻是這麽想着,腦海中的一切卻很快就被無盡的殺戮之意取代了。
倘若醜貨是個經驗老道的海盜,且有那麽一點點兒文化的話,就該明白這可不是什麽魔-鬼的力量,賦予他神奇力量的可都是那些先前裝在小瓶子中、現在已經全被他吞下肚的戰鬥增強劑。
準确點兒說,應當稱呼它爲“果味劑”或者“活力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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