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白辰曦終于了解到她一直藏着的傷口有多麽鮮血淋淋,她自己的親身母親竟然完全不顧她的心情,來迫切懇求她去救别人。
若是那個“别人”隻是一個陌生人,那還能安慰她自己,她的母親是個舍己爲人的英雄,可是那偏偏不是别人,她母親要救的人是一個對夏洛妍而言從未謀面,卻霸占了自己母親的愛的同母異父的姐姐,可真是荒唐。
白辰曦将懷裏瑟瑟發抖的夏洛妍緊緊擁着,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給她溫度,給她溫暖,讓她再不受半點傷害。
事實也正是如此,夏洛妍此刻頭倚在他的胸膛,發抖的雙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襟,直至好久,才放松了一點那緊握着的白皙指尖,凄涼地仿佛自嘲道:“大白,讓你看笑話了。”
白辰曦溫柔地松開手,一隻手撐着她的腰脊,俯身低頭看向她,沒有從她的臉上找到半點眼淚流過的痕迹,不由心中露出一絲輕微的疼痛。可是,如此理解她的白辰曦,自不會說破,隻用指尖拂過她面頰無塵的臉頰,淡笑到:“可是并不算好笑。”
“是嗎?”夏洛妍仰頭望着白辰曦,無奈地笑道,“我覺得挺好笑的,我竟然會因爲這種事情去跳樓,想想就覺得可笑極了,爲了一個從未在乎過我的人。”
果真如此,白辰曦的猜想對了,他一直懷疑遇見夏洛妍跳樓時,她并非因爲什麽陳默退婚的事,一定還有很大隐情,今天從夏洛妍與她母親的對話看來,可能更大原因是因爲她的母親。
此時,一切的真相都逐漸揭開了,夏洛妍緩緩将所有的一切都向白辰曦講述了一遍:
“大白,其實我過去的那些事并非刻意瞞你,隻是我不敢提,我這人呢,最大的優點就是困擾的事情想不通,就不去想,所以一直都看起來很灑脫,放手很容易。因爲我害怕,害怕想起來頭疼,所以選擇性地遺忘了,可是過去就擺在那裏,我不去動,它依然會自己找上門來。”
夏洛妍說着,開始回憶起十多年前的事情:
十多年前,夏洛妍的父親的工廠因爲遇上了經濟危機無法給工人按月發工資,原本拖延幾個月可能就挺過來了,可是面對工人幾個月的生活沒有着落,在夏洛妍的母親給她父親的建議下,夏洛妍的父親向夏洛妍的續父提出了貸款請求。
當然貸款很快就下來了,可是卻帶着巨額利息,而且在工廠運作起來後,還未滿**易,銀行突然收回了貸款,且不再繼續放貸,因爲金融運作的關系,欠下的錢越來越多,缺口越拉越大,導緻工廠面臨破産危機,即将被收購。
其實夏洛妍的父親并非輸不起的人,工廠運營失敗就失敗了,大不了再白手起家,可是收購方不願支付原廠下崗工人的工資,讓夏洛妍的父親陷入了愁雲中,到處爲了工人的待遇奔波。
而就在有一天,勞累的父親在某處喝了酒,疲勞加酒駕發生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