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蘇秋雨無意的話,踩着的密密麻麻的,是她的自尊。
她躲進洗手間,沒有哭,她早就忘了哭是什麽感覺,以前哭得太多,都不會哭了。
她隻是拼命的用水打在臉上,想把自己臉上的難堪洗掉,可是怎麽洗她都覺得自己的臉已經抽搐了。
她已經不愛這個男人了,所以不用爲他掉淚,可是碎落一地的自尊和曾經付出的真心,卻是怎麽也修複不了,擺在眼前就剩火辣辣的疼。
夏洛妍在洗手間呆了好久,可是飯桌上的人都還在呢,自己遲遲不出去那會顯得她更悲哀。所以她定了定神,拿手巾擦了擦臉,才推開了門。
不想剛一出去,就見到那張無時無刻都泰然自若的臉,把手揣在包裏,好像等了好久的樣子。
夏洛妍見到他後,恍惚的思緒總能莫名其妙飄散,見他在門口站着,還以爲自己走錯了衛生間,所以白辰曦才會遲遲沒有進去。
可是回頭看了看,是分男女衛生間的,而且自己也沒走錯,因此還傻傻地問到:“怎麽,男衛生間滿員了?”
正常人見到這種情況,怎麽也會覺得白辰曦是來找她的,可夏洛妍卻問出如此脫線的問題,都快要把白辰曦原本不快的心情給一掃而光了。
他不快的原因很簡單,“他的女人”以前居然被人給欺負成這樣,若蘇秋雨講的那個男人現在在他面前,他真不能保證自己不動手。
不過,他更擔心夏洛妍,所以在夏洛妍匆匆逃離後,就跟了過來。
可這傻丫頭居然跟自己提什麽洗手間,可真是要把他氣死。
白辰曦直接忽略夏洛妍脫線的問題,眼睛都沒眨一下地兩步走到她跟前,擡起的右手伸過她的腦後,蓦地将她攬入懷中。修長手掌上的五指在她黑發上微微扣緊,細密地睫毛微耷,輕輕細語的聲音滑入夏洛妍的耳朵,一字一句地正正問到:“你還好嗎?”
白辰曦此刻說不出有多心疼,他在剛才聽蘇秋雨碎碎念時,注意的并不是那個女人口中的話,而是他對面的她越來越難以掩飾的沉重表情。
在看着夏洛妍匆匆“逃離”的背影,白辰曦連往日絕不落下的紳士招呼都沒打,就快步跟了過來。
他的呼吸聲似乎比夏洛妍還沉重,隻想就這麽給她一個擁抱,緊緊擁着,誰也傷害不了。
夏洛妍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知爲什麽感覺很安心,溫熱的胸膛上傳來的熱度,不燙不涼,剛剛好,像壁爐中暖洋洋的炭火融化着結冰的窗門,不怕打開時會紮傷手指。
她靠在他的懷中,悶着頭,隻露出個黑黑絨絨的頭頂,摩挲了一下,像隻受傷的小兔子軟軟地說到:“已經好多了。”
白辰曦感覺到懷裏傳來的平穩呼吸,知道她沒說謊,但是也知道這件事并不是瞬間就能過去的,撫着她的黑發,仍舊柔和的說到:“但是沒有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