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上的大臣都知道大祁送來書函之事,所以個個閉口不語。他們不敢上書讓大王把公主嫁到大祁去,怕大王發怒;可又不能随着大王與大祁對着幹,畢竟北漠隻是一個小國部落,完全抵擋不了大祁的百萬軍隊。
葉赫雲帆和葉赫雲绾已經準備好雖葉赫雲逸一起迎親的,可大婚前一日,葉赫雲逸突然告訴他們,婚禮取消了。葉赫雲帆先是一愣,随後他派侍女陪着葉赫雲绾出門去玩兒,自己則在殿中與葉赫雲逸說話。
“怎麽回事兒?好端端的婚禮,怎會突然取消了呢?”葉赫雲帆十分奇怪。
“唉!”葉赫雲逸煩躁的歎了口氣,接着緩緩道:“大祁皇帝派了使者前來,說是要讓婧雅和親,所以大王無奈之下隻好先取消了婚事。”
“什麽!”葉赫雲帆詫異,他大怒:“大祁皇帝!是不是就是辜負了绾兒的那個負心漢,我還未找他算賬呢,他竟然還敢派人來北漠,讓北漠公主和親!”
“噓!”葉赫雲逸示意葉赫雲帆小聲一點,怕讓葉赫雲绾聽到。“大哥,你先别激動,绾兒在外頭玩呢!千萬别讓她給聽到。”
“噢,是我大意了。”葉赫雲帆立刻放低了聲音。“那現下你們打算怎麽辦?總不可能讓婧雅去和親吧!”
“當然不會!”葉赫雲逸快速否定了,他信誓旦旦的說:“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讓婧雅去嫁給那種人的。”
“你打算怎麽做?”葉赫雲帆問他。
“大不了我帶着婧雅遠走高飛。”葉赫雲逸其實心中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那你可曾想過,你們走了,不是陷北漠王于不義,你讓這北漠的百姓怎麽辦?讓北漠王怎麽辦?雲逸,你做事向來穩妥,大哥不相信你會做如此做。”葉赫雲帆的一番話點醒了葉赫雲逸。
“可我現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煩惱的走到桌邊坐下,雙手抓着頭發,一副抓狂的樣子。
“别急别急,會有辦法的。”葉赫雲帆安慰他。
“但願如此…”
兩人在殿内的對話,殊不知葉赫雲绾躲在一旁的窗台下聽得清清楚楚。沒想到宇文傑竟然要納婧雅姐姐爲妃,葉赫雲绾心中一驚。她決不能,決不能讓二哥和婧雅姐姐分離,不能讓婧雅姐姐去那步步驚心的後宮裏生活。她知道那種錐心的痛苦,日日夜夜的等待和守候,隻爲盼來那人的寵幸。可到最後,終究等來的隻有無邊的寂寞和無情的話語。
那錯付的愛情,失去的年華,葉赫雲绾自己一人受過便可以了,她不能再眼睜睜的看着第二人去承受。
既然大祁要北漠公主和親,葉赫雲绾認爲自己現在也是北漠王的女兒,應當有資格替自己的姐姐去和親。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二哥傷心難過,更不想讓一對恩愛情侶被拆散。
葉赫雲绾心裏下了決定:既然要和親,便由自己代替左婧雅去大祁吧!
這夜,是北漠王左雄炎宴請大祁使者的日子,宴會在北漠的大殿上舉行。歌舞美酒,十分熱鬧。
左雄炎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左婧雅、葉赫雲逸和葉赫雲帆坐在左側,使節以及大臣坐在右側。
使節端着酒杯對左雄炎道:“北漠大王,微臣敬您一杯,願我大祁與北漠友好邦交。待北漠公主嫁到大祁,我大祁皇帝一定不會虧待公主的。”
“呵呵呵呵!”左雄炎笑了幾聲,并沒有回複他的話,隻道:“來,使節大人,多喝幾杯,今晚一定要盡興。”
“好,來,敬大王。”說着,他一口喝完杯中的美酒。
“嗯。”左雄炎也一飲而盡。
歌舞一段接着一段,舞姬一撥接着一撥的跳。葉赫雲逸無心歌舞,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看到葉赫雲绾的身影,他偷偷的側身,問身旁的葉赫雲帆,“大哥,小妹呢?今晚怎麽不見小妹來?”
葉赫雲帆小聲回道:“绾兒說她頭疼,不想去熱鬧的地方,我就讓她待在宮裏休息了,還吩咐了兩名婢女伺候着,不用擔心。”
“這樣啊,那讓绾兒好好休息,我明日去瞧瞧她。”知道葉赫雲绾是身子不舒服,葉赫雲逸便也沒再多問。
而另一處,葉赫雲绾讓那兩名婢女下去休息,婢女擔心她亂跑,便在門口守着。葉赫雲绾趁她們不注意,悄悄的從側窗爬了出去,快步往宴會大殿走去。
路過園子,恰好看到有一名舞女正準備去獻舞。她偷偷上前将她打暈,然後拖到無人的地方,與她換了衣服,頂替她去了大殿。
殿内。上一曲結束,舞姬們退下,換了一批新的上來。她們小步上前,站好位置,擺好動作,開始獻舞。葉赫雲绾是在最後出場的,她蒙着面紗,立于殿中央。随着音樂響起,舞女們開始翩翩起舞。
隻見葉赫雲绾身着月牙色的紗制舞衣,袖若流水清泓,裙如熒光飛舞,纖腰靈動,回眸淺笑,傾身起舞,猶如月下仙子。那優美柔情的舞姿,竟叫人看得出神。
葉赫雲帆和葉赫雲逸也看呆了,恍惚間他們以爲自己的母後并沒有死,那跳舞之人就是他們的母後。就連左雄炎也以爲是玉清凡,因爲唯有玉清凡才能跳出那樣的舞蹈。
一曲舞罷,衆人還沉醉在方才的舞中,許久才出神。緊接着,便是一陣陣激烈的掌聲。
大祁使節大聲道:“好!舞得好!竟不知北漠宮中還有如此的妙人兒。”
隻見站在殿中央的葉赫雲绾突然伸手摘下面紗,露出了姣好的容顔,她緩步上前,給左雄炎行禮道:“女兒給父王請安,見過各位大人。”
使節詫異:“你是北漠大王的女兒?”
葉赫雲绾點點頭,“是,小女正是北漠的二公主,左雲绾。”
“這…”大祁使節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說北漠王膝下隻有一位公主的嗎?”
這時,左雄炎笑着道:“讓使節見笑了,這位是本王新認的小女兒,她的母親是本王最親的妹妹,隻可惜她母親去得早,本王便把她收養在膝下,并未告訴過他人,上個月才公布她的身份,所以使節您可能還不知曉。”
“噢,竟是這樣。”大祁使節目光一直盯着葉赫雲绾看,也是被她的美貌給吸引了。
葉赫雲绾欠了欠身,而後走到左婧雅身邊,關心的說:“大姐,你不是這些日子一直身子不适麽?今日怎麽出來吹風了,一會兒還是要早日回宮去休息才行呀!”
這話不輕不重剛好傳到大祁使節的耳中,他皺着眉問道:“北漠王,婧雅公主一直身子不好?”
“這…”左雄炎正準備說,卻不想被葉赫雲绾搶先了一步。
“是啊,姐姐她自從年末開始就一直身子不好,老是頭疼咳嗽,女醫師說了這病需要長久的修養,不能吹風,否則好不了的。”說着,葉赫雲绾偷偷捏了左婧雅一下,左婧雅立刻會意,開始假裝劇烈的咳嗽。
“雅兒,你沒事吧!”左雄炎關心的問道。
“沒…咳咳咳…沒事,讓…咳咳咳…讓父王擔心了…”左婧雅裝得特别像。
大祁使節眉頭皺得更深了,“公主,您這樣的身子可不行啊!怎麽能和親呢!”
“北漠王。”他道,“難怪這幾日您一直拖着不肯與微臣談論和親之事,原來是公主的身子病了。”
“唉!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啊!”左雄炎順勢裝了下去。既然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他也隻能配合了。
“這可怎麽辦呀!大祁與北漠的婚事不能就此結束啊!”大祁使節滿臉苦惱,他既不敢把身子不好的北漠公主帶回去,也不敢不完成宇文傑交代的任務。
就在他左右難辦的時候,葉赫雲绾突然開口道:“使節大人不必爲難,姐姐不能去大祁和親,雲绾可以去。雲绾也是北漠的公主,雖不是父王親生,但從小也被父王養在膝下,雲绾可以代替姐姐去的。”
“這……”大祁使節看向左雄炎,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這事兒要不改日再慢慢議論,”左雄炎并沒有想過讓葉赫雲绾代替左婧雅去和親,“使節,您看如何?”
“好,那就改日再商議吧!”
“嗯,喝酒!”左雄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