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傑如何不知道唐甯绾在和自己對着幹,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多想把唐甯绾拉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就地正法,讓她以後還敢不敢把自己推給别人。他強壓住心中的那股沖動,表面平靜的說:“那就開始吧!”
“是。”唐甯绾應聲。
音樂起,隻見唐甯绾立于大殿中央,淡紫色宮裝,青絲墨染,綢帶飄逸,若仙若靈。女子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綢帶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看着眼前這優美的舞蹈,玉晨晴恍惚間把唐甯绾當成了玉清凡,她一直以爲唐甯绾隻在樂曲方面有很高的造詣,竟不知在舞蹈上,也如此厲害。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舞姿,當真是像極了她的娘親,眉宇之間那一點紅色的朱砂胎記襯得她更加的美麗動人。
“皇上,”玉晨晴喚道。“哀家覺得賢妃這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當真是極美。”
“母後說的是。”宇文傑嘴上雖應着玉晨晴,但眼睛始終緊盯唐甯绾,一刻也不肯移開,生怕眼前的人兒會消失不見似得。玉晨晴見宇文傑根本無心和自己說話,臉上笑了笑也懶得再開口。唐甯绾從跳第一個舞步開始,便覺得小腹隐隐作痛,難受的緊。因爲從前個月開始,月事沒來準過,所以她以爲是自己來了月事,便沒當回事兒。卻不想舞蹈正跳到盡興處,自己眼前突然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绾兒!”裴可茹大叫一聲。
“绾兒!”玉晨晴驚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宇文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看到唐甯绾昏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大腦裏一片空白,隻顧着沖上前抱住她。“绾兒,绾兒?”宇文傑把唐甯绾抱在懷裏,焦急的喊着,可唐甯绾沒有一絲反應,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可怕。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啊!”宇文傑怒吼。
“是,是。”元進忠立刻跑出殿外去傳太醫。
“皇兒,先把绾兒抱入寝殿吧!”玉晨晴說道。
“好。”宇文傑立即抱起懷中的女子,快步進入寝殿。一邊走還一邊念叨的:“绾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兒啊,都是朕的錯,是朕不好,朕再也不和你生氣了,你快醒過來吧!”他将唐甯绾小心的放到床榻上,沒有在意身後跟着的一群人。江阮月看不慣宇文傑對唐甯绾這麽好,不就是昏倒嘛,皇上何必這麽緊張。她心裏覺得唐甯绾就是裝暈,實際上根本沒事,就開口道:“皇上,您不用太擔心賢妃娘娘,她興許根本沒…”
江阮月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宇文傑的怒罵:“滾!要你多什麽嘴,全都給朕滾出去!”
宇文傑這麽一吼,吓得衆人全都退出了寝殿,生怕聖怒殃及到自己。
宇文傑此刻心裏隻有唐甯绾一人,哪裏還聽得進别人的話,“太醫呢!太醫怎麽還沒來!若是來晚了,耽誤了賢妃的身體,朕要整個太醫院跟着陪葬!”他緊緊的握着唐甯绾的手,着急的額頭上青筋突起。
玉晨晴知道自己的兒子很在乎唐甯绾,輕輕地來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皇兒别着急,太醫馬上就來了。你先别擔心,绾兒會沒事的。”
“母後,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就不該讓绾兒跳舞,明明早就看出她臉色一點也不好,可兒子還是逼她,唉!”宇文傑氣的左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床欄上,隻聽見“咚”的一聲。
“皇上!”玉晨晴連忙拿起宇文傑的手仔細檢查,“你何苦如此對待自己,绾兒昏倒也不是你的錯。”
“若是方才兒子不讓她跳舞,她也不會暈倒了,都是兒子的錯。”看到宇文傑這麽自責,玉晨晴也很難受。
“是母後的錯,剛才绾兒要跳舞的時候,母後應該阻攔的。”玉晨晴一面心疼宇文傑,一面又擔心唐甯绾腹中的胎兒是否出了問題。
剛好元進忠帶着劉翼飛快的趕到,“皇上,劉太醫來了。”
“快宣他進來!”宇文傑喊道。
“是。”劉翼提着藥箱快步走進寝殿。
“微臣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
“不必多禮,快過來給賢妃看看。”宇文傑急忙招呼劉翼過來。
“是。”劉翼提着藥箱來到床邊,拿出東西給唐甯绾診脈。
“怎麽樣?”劉翼還未診出什麽,宇文傑就很焦急的問他。玉晨晴在一旁勸道:“皇兒,你别這麽着急,讓劉太醫安靜的給绾兒診脈。”
“哦,好,劉太醫你慢慢診。”宇文傑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再說話打擾。
劉翼診完脈後,躬着身子回複宇文傑和玉晨晴,“回皇上,賢妃娘娘是因爲動了胎氣,才會導緻腹痛昏迷的。”
“什麽,你說什麽!賢妃動了胎氣?”宇文傑的一臉不可置信。
“是的,微臣恭喜皇上,恭喜太後,賢妃娘娘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劉翼跪下磕頭道喜。
“真的嗎?賢妃真的有喜了?”玉晨晴佯裝很驚喜的樣子,“你确定沒有診錯?”
“回太後,事關龍胎,微臣不敢撒謊。”
“朕知道你不敢。”宇文傑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心愛的女子終于懷上了自己的骨肉,他看着仍舊昏迷不醒的唐甯绾,激動地說:“绾兒,你聽到了嗎?你有了咱們的孩子了,你終于懷上朕的皇兒了。”
玉晨晴看唐甯绾還未醒來,扭頭問劉翼:“劉太醫,爲何賢妃娘娘還昏迷不醒,可是龍胎有什麽問題?”
“回太後的話,龍胎并無大礙,隻是賢妃娘娘近日心情郁郁寡歡,經常難以入眠,再加上今日跳舞時動了胎氣,所以到現在也未醒來。依微臣看,先讓賢妃娘娘好好休息吧!午後應該便會蘇醒。”劉翼的話讓宇文傑心裏十分自責,是他對不起唐甯绾,他不應該和唐甯绾生氣,不關心她的身子。她身子本就弱,自己竟還讓她大冷天的出門,方才又跳舞,宇文傑想想就覺得自己太混蛋的。
“劉太醫,既是你診出的賢妃有身孕,那哀家就把她和腹中皇子全權交給你照顧,若有閃失,你知道輕重!”玉晨晴吩咐道。
“是,微臣遵命。微臣現在去給賢妃娘娘開一些安胎定神的方子。”
“去吧!”玉晨晴擺擺手。
“是,微臣告退。”劉翼收拾完藥箱正準備邁步離開,突然想到剛才在殿外,夏惜擺脫自己幫唐甯绾檢查一下腳部是否有傷,他又折回來,對宇文傑和玉晨晴說:“啓禀皇上,太後,可否讓微臣幫賢妃娘娘看看腳上是否有傷?”
一聽到唐甯绾腳上可能有傷,宇文傑立刻去脫下唐甯绾的鞋襪,發現左腳踝處有淤青。他眉頭緊皺,“這是怎麽回事?”
“皇上請容微臣幫賢妃娘娘看看。”
“好,你過來。”
“是。”劉翼走到宇文傑身旁,盯着唐甯绾的腳踝認真看了一下,“這應該是扭傷導緻的。”
“你怎麽知道賢妃腳踝有傷?”宇文傑問他。
“回皇上,是微臣方才進殿時,夏惜姑姑說的,她還特意囑托微臣一定要幫賢妃娘娘檢查。”
“夏惜,夏惜怎麽會知道?”宇文傑扭頭喚道,“元進忠,讓夏惜進來!”
“是,奴才遵命。”元進忠打開殿門,招呼夏惜進來。
夏惜走到宇文傑和玉晨晴面前,跪下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
“夏惜,朕問你,你是怎麽知道賢妃腳踝處有傷口的?”宇文傑嚴肅的問道。
“回皇上,今日一早,奴婢跟娘娘從雲若殿趕到麗園來的路上,被一名小太監撞到,那太監力氣很大,險些把娘娘撞倒在地,多虧瑾玉姑姑及時扶住,不然恐怕娘娘就…”夏惜不敢再說下去。
宇文傑臉色越來越不好,“夏惜,你可知道那太監長得什麽模樣?高的還是矮的?”
“回皇上,那名太監低着頭,奴婢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應該是個臉生的小太監。”夏惜低頭道。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宇文傑揮揮手示意夏惜離開。
“是,奴婢告退。”夏惜退出寝殿。
“皇上,微臣去爲賢妃娘娘開一些治扭傷的藥。”
“好。”
“微臣告退。”劉翼提着藥箱離開。
“皇兒,你别擔心,绾兒一會兒就會醒的。”玉晨晴安慰宇文傑。
“嗯。”